大雪纷飞,凌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过,吹的人脸颊生疼。
高高扬起的鞭子恶狠狠的甩在苏平的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皮肉撕裂的声音令听者毛骨悚然!
血花飞溅,飘落在背后的鞭痕上,殷红如血!
这样凄惨的画面,引起周围许多人注意。
周围民夫的目光都聚集在苏平的身上,看着他被皮鞭抽打得遍体鳞伤,却还是坚持着将牛车推送着前进,眼中不由闪过同情之色。
但,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站出来帮助苏平。
在这些民夫的眼中。
苏平只是一个卑贱的罪民罢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这种罪民,他们根本就不用被征发来受苦。
苏平紧紧抿着嘴唇,任凭鞭子在身上抽打,不断承受巨大的痛楚,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分神。
他或许只是一个卑微的蝼蚁,甚至可以被人肆意践踏。
因为在梁国所有人心目中,人命如草芥,只有自身的实力强大才是王道。
唯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改变一切!
否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愤怒都将化为泡沫!
“哈哈哈,真是蠢货,居然还敢硬撑着!”
见苏平始终死硬的撑着,银甲士兵脸上不禁浮现出嘲讽之色,再次挥动鞭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使得苏平一个踉跄,脸颊硬生生地摔在了牛车上,眼眶充血,浑身颤抖。
可即使如此,苏平却愣是倔强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旦求饶,迎接他的将会是更为羞辱的折磨。
这样的遭遇,这些日子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无非就是被不同的人鞭笞就是了。
“哟,这小子骨头还挺硬啊!”银甲士兵挑眉。
“啪!”
他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在苏平背上,顿时血花四溅。
苏平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你是哑巴吗?”银甲士兵看到苏平倔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正要将鞭子狠狠地再砸过去。
“好了!”
旁边传来一声暴喝。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长相粗犷,穿着银衣盔甲的男子,他伸手拦住银甲士兵,皱眉说道:
“你别闹事了,打死了他,你去推牛车?延误粮草押运,你我都是死罪!”
“遵令,伍长!”
听到这话,银甲士兵脸色变幻,但最后却没有违抗命令,悻悻地收回皮鞭。
“哼!”
伍长冷哼一声,瞪了银甲士兵一眼,转过头看着苏平这些民夫,沉声说道:“这几天风雪很大,你们全都不准偷懒,否则耽搁了粮草,我先活剐了你们!”
“是。”苏平等人低垂着头,恭敬说道。
伍长见状,没有再多言,径直离去。
银甲士兵见状,也懒得再理会苏平,继续吆喝着众多民夫,往前推动牛车。
苏平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只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暗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他也拥有强大的实力,哪需要像现在这样憋屈,被人当做牲畜一般驱使?
感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身体各处不断增添的新伤疤,苏平眼眸中迸射出滔天仇恨之色,双拳紧捏,青筋暴涨,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恐怖。
“我一定会报仇的!!”
“我苏平,一定会杀了你们这群混蛋!!”
苏平心中咆哮,恨意如涛,但这股冲动仅仅存在片刻,便被压制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身兼罪民与征夫两重身份,如何才能出头啊!”
………………
夜幕降临,雪域冰原上一片漆黑。
苏平跟其它民夫躲藏在牛棚之内,蜷缩着身躯,瑟瑟发抖。
外面的雪花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铺满天地,整座营地陷入昏暗之中,连灯火都无法照耀。
牛棚内虽然有火盆,但火苗摇曳,却难挡寒冷侵袭,使得牛棚里的温度极低。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苏平背后响起,苏平猛然睁开眼,转头低吼道:“谁!?”
在昏暗的牛棚中,只有一盆微弱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从挡风的草席中涌进来。
“是我。”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透着一股虚弱。
紧接着一道佝偻的身影慢吞吞爬出,他披着厚重而破旧的棉衣,头戴帽兜,脸庞枯槁如同干尸,浑浊的眼眸望向苏平,充斥着慈祥与关怀。
“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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