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与你对话，可你我却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

肖瞪大眼睛。“伊维塔？你不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吗？”

很快肖冷静了下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突然嗤笑。“原来如此，你的本体依然不在这个宇宙，不在大虚境，但你用幻术，进入这个男人的脑子之中，特地在这里等我。”

“伊维塔啊，你可真是会胡言乱语。”

“你在这里，是想要阻止我吧。这未免也太晚了，我已经打残了神圣帝国境内大部分国家，我已经镇压了八个王国，我的部下甚至还能在两天之内夺取法兰克王国。”

“教宗国已经到了绝境。你这个时候，派一个幻术分身出来插手，未免太晚了。便是你的本体来了，也没什么用。”

肖道：“既然如此，我抓了你，带到帝国议会上去。今天晚上，我就能逼你退位。”

伊维塔摇了摇头。“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肖疑惑地看向伊维塔。

伊维塔让孩子们离开这里。“其实我进入完全冥想境界以后不久，我就到达了能用幻术，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步。我进入这个境界，可能还要持续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一开始我是有些担心，但后来我却不担心了。肖啊，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为我做嫁衣。”

“什么！”肖冷笑。“你失心疯了吗？”

伊维塔答道：“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到了吧，随着你镇压神圣帝国境内的国家，你的力量反而不断下降。”

“今日你施展壮举，一日镇压八大国家，结果导致你的力量衰落到了极点。”

“你已经到极限了，肖。”

肖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可你只知道其中之一，不知道更多。我是启蒙之父，我的虚弱只是我用来欺骗隐藏在暗中的敌人的外表，你居然信了，哈哈哈，看来你不过如此。我有无限的……力……”

当肖想要调动大虚境其他宇宙内的民族律法的力量之时，他愕然发现，他就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凡人一般，其实早就脱力了。

‘咔嚓~’

他背后的渊门再次碎裂，甚至民族律法与人类存在深渊总和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分离。

肖表情无比凝重，他看向了伊维塔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伊维塔摇头，叹了口气。“正因为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你才这样。你与神圣帝国境内诸侯敌对，本质上是在加强皇权，你用大半年时间去消灭这些特权阶层，可你忘记我才是皇帝，我才是从中得利最多的人。特权阶层因为战争而消耗光了，接着我们的国家才能统一，战争确实是消耗特权阶层最大的途径。”

“你之前的所有举动，只让你得到了一些蝇头小利，却没想到过，得利最大的人是我。”

肖冰着脸。

伊维塔继续道：“而你用了上千年时间布局，引发民族思潮变革，我借用你的布局，把民族思想变成了普世民族思想。”

“无论你相信不相信，但确实我曾见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虽然自诩自己是某种民族，但没有拒绝其它人加入这个民族，反而大开方便之门。”

“民族的局限，普世的脆弱，因此都被克服。”

“肖，我也没想到的是，你的所有举动最后都在成就我。我在意识到你之前，就已经开始构筑书籍、建造学校，招募人才，开始改变我的国家的人民，为他们心中树立一个普世民族主义。你说的民族主义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可你与黑暗女王交战，你的民族律法又为何屡次跟不上，出现了破绽呢。”

肖盯着伊维塔，眼中全部都是冰冷的寒芒，他固执道：“我不信。”

“这不可能。”

“伊维塔，我要杀你的头。”

下一刻，肖身后的渊门再次升起，朝着伊维塔砸去。

肖怒不可遏。“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的你，在这个宇宙之中，也不过只有一具幻象。你连存在都没有！”

伊维塔化身的中年人，被渊门所磨灭。

肖脸上的表情微微放松。“伊维塔这个小鬼，不过是一个小孩，我与他认真干什么，他说的话又能有多少是真的呢。”

“对，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下一刻，伊维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吗？”

肖脸上的表情凝固，他缓缓转过来头，看到了站在屋子门口的伊维塔，此时的伊维塔展现了自己真身。“怎么可能呢？虽然那只是幻象，但被渊门杀死的东西，是不可能复活的，你的幻象不能再投射向这个宇宙了。渊门可以杀死任何现象，并阻止这个现象再次复活！”

肖叹了口气，举起自己的拳头。“罢了。还是我来亲自动手。”

肖曾经热爱观看角斗，因此也擅长肉搏，他随意一拳轰炸，便已经锁定了伊维塔所有躲避方向以及反击的可能，但伊维塔根本没动，任由他轰碎自己的幻象。

下一刻，窗外出现了一个新的伊维塔。“肖，老朋友啊，我知道你的神职了。你的神职是暴力，你是暴力之神。”

“肖，你的力量并不纯粹，你身上有所谓的混沌海源力。混沌海曾经入侵过这个世界，因此留下了所谓的术士这个职业，女巫之王们与我接触了，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拳头轰碎了窗户和窗户外的伊维塔，但很快伊维塔再次出现在他身旁。

肖看着伊维塔的幻象再次出现，终于认真了起来。“你能察觉到那些，说明了一件事情，你在短时间内，提升到与我差不多的层次。”

伊维塔没有反驳，六神的力量源源不断灌注向自己，并且自身魔网与黑魔法森林宇宙产生了共鸣，朝着大虚境众多宇宙发展，越发茁壮，这导致此刻的自己，甚至相当于满月女王把魔法力量灌输入黑暗女王的状态。

而且，在力量上更加融洽。

但这不是重点。

伊维塔对肖道：“我来见你，只是想要告诉你，肖，你输了。民族国家故步自封，且容易制造分裂，你让神圣帝国转换为民族国家，就会让神圣帝国四分五裂，变成几十个小国家，而且让皇帝冠冕失去原本的荣光。”

肖皱眉，他细细思考，时而挑起眉头，时而眉头更加皱起，接着他道：“这些我早有预料，只要我当上这个皇帝，国家就不会分裂。”

伊维塔摇摇头。“那你也只会被群起而攻之。”

“你招惹太多敌人了。你自己也知道，即便是你的所有计划成功——不太可能，你也只有短短几年时间可以为所欲为，等你招惹到的敌人反应过来，你的国家只会破灭。说到底，民族国家已经把自己的盟友和朋友排斥在外，把潜在的资源用民族问题所拒绝，内部分裂重重，外部招惹是非，与我所确立的普世民族比起来，完全不如。”

肖闻言，顿时又要攻击向伊维塔，但他骇然察觉到自身力量不断流逝，身后的渊门已经无法维持，人类的存在深渊不断与他割裂，逃出他的掌控。

伊维塔对肖道：“其实并非是我的才智胜过你多少，只是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比你看得更远。你的思路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者说是不如我的，那我根本不用费多少力气，只要等你自取灭亡即可。”

“肖，你当然力量会衰落了。此刻，我的普世民族思想顺着你掀起的变革，引导向无数宇宙。最终一个个宇宙内的文明都会产生相应变化。”

“而你也不用费劲攻击我了。吸引我这幻象而来的人是你，是你不断将我的幻象招惹而来。”

伊维塔出现在肖身旁。“这件事原本也不是能用武力解决的，因此我不会与你交手。”

“只是我劝你放弃吧，你的渊门已经自我破碎，你再打下去，也只是为我获利……”

肖猛地摇头，他恶狠狠地看向远方。“不，绝不可能。既然你是没有力量的幻象，那我索性不管你了。只要我压服那些王国，在帝国会议上照样可以重新登基。”

肖飞到半空一个人独自离开，如痴如魔。

伊维塔看着他离开，摇了摇头，肖败了，肖的思路接下去的话，也只是会让自己得利，而他在失去渊门之后，战力未必会比一个强大神力强多少。

可却要独自面对八个王国级势力，甚至是更多的潜在敌人。

伊维塔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搭理肖，而是用幻术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普通中年男人，走入下一所学校。

教育是塑造一个民族文化凝聚力的根本。

……

混战持续了整整十年，最终以肖火烧自己的宫殿为退幕，他从历史之中召唤来的军队也统统被封印，再也不可能从历史里召唤出来。

神圣帝国的皇帝虽然很少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凭借战争清除了大量的特权阶层，开始集权国家，把神圣帝国转换成了一个正常的集权国家。

同时，神圣帝国境内大兴教育，建造大学和提供义务教育，构建普世民族，越来越多的小国开始主动加盟和加入神圣帝国，也有一些王国想要继续保持独立，但却主动与神圣帝国签订各类条约，成为事实上的半附庸国。

战后，三十六年，此时神圣帝国欣欣向荣，因为魔法黑森林相对统一，所以已经很久没发生战争了。

在帝国首都，阿尔萨斯城的湖泊旁，伊维塔的幻象正在湖泊钓鱼，突然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身影出现在伊维塔的身后。“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也对。”

“普世民族确实比普世主义和民族思想好得多。”

“所以我把战争多延续了十年，为你扫清障碍。如今的发展，也正如我意，但混沌海的物质依然持续飘荡过来，神圣帝国经过改造，虽然比起从前，能承受更多的混乱而不秩序崩溃，但这样下去，迟早也会重现过去的悲剧的。你准备怎么办？”

伊维塔没有回头，继续在钓鱼，他轻声说：“那可是个大问题。我们倒是可以一起想办法。”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之前发现，一个人许善愿的时候产生的能量，可以净化混沌海传递过来的能量物质。这也是花仙子们之所以一次次完成人们心愿的理由，我想或许可以让魔法黑森林这个魔法的源头，成为一个真正的理想之中的世界，我们或许可以制造一个许愿机器，这许愿机器可以让每一个付出行动，去努力的人，得到理所当然的回报。”

“让每一次努力的人，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幸福。”

“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了。”

“对了，可以让炉石女巫帮我们想想办法。我听说她最近依然在坑蒙拐骗，我没想到即便是恢复了她的善心，她还是和遇到我以前一样，只不过她终于治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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