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义庄九叔的心情平复下来,,距离距离三更还有两个多时辰便安排车夫先去洗漱休息。
客厅中就只剩下九叔和三个弟子,以及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坛中女鬼。
九叔端着茶杯喝下一口,长叹口气道:“你们三人这般年纪,为师也当为你们说说这世间比诡异之物还要恐怖的东西。”
说完话之后九叔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再喝下一口茶水之后开口道:“今晚那农人罗二开口时我便知道事情不对,他话中的女鬼的行为分明是说书人口中聊斋,当中的一篇故事十分相似。
但是此人身上分明是真有鬼气,所以我并没有揭穿。
果不其然在进入茅屋之后果真有一女鬼,正在想尽办法攻击躲藏在放着神像的供案下的男子,女鬼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仅是一合之下便被我封入坛中。
我本想与之交流,但女鬼应是在在入葬的时候被放了封口钱,再加上怨气深重几乎失去理智。”
文才随着九叔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眼桌上的坛子,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坛子怎么这么大的味儿?”
九叔狠狠瞪了文才一眼,他才不会说三个大男人的房间里面放着坛子不装酒还能装什么。
见到文才被瞪得低下头之后才顺着刚刚的话继续道:“还好青年时闯荡江湖得机缘,学过麻衣世家诸葛家人鬼合综术当中的基础通感之法。”
九叔看了看三人认真倾听的表情道:“此女姓王闺名铃儿,是下塘村人。其父王铛行医数十载,也算是造福一方。
老来得女自是看做掌上明珠一般,但是这王玲儿天性善良,自幼喜欢专研医术,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村里看女科的疾病,有时候他父亲的病案也会帮忙研究。
其父过世之后,便女承父业。不过碍于性别也多是接待女客,别的便推荐去给别的大夫。
这日罗家老者病重,罗大下山求医遍寻医生不得,只能求到王玲儿的面前,原本王玲儿是不想去的,毕竟一个大姑娘跟着陌生人进山,在这个年代实是多有不便。
但是架不住罗大跪地哀求,医者父母心,王玲儿终究心地善良,在一声声的恳求中放下了自身的安危。”
头脑一热背上药箱,就跟着眼前的罗大进了山路。
王玲儿一介女流,仅是二十几分钟的山路就已经香汗淋漓,但是心中牵挂着病人依旧咬牙坚持着。
直到一不小心扭到了脚踝才痛叫一声,对着前面闷头走路的罗大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罗大回头看着搽汗的少女目光不由聚集在某处凸起,吞着口水道:“快了,就要到了。”
少女虽然天真,但终归不傻。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便翻了翻药箱假装郁闷道:“糟了,刚刚出来的急,有几样药材忘记带了。”
罗大缓缓的逼近少女轻声问道:“那可怎么办呢?”
“这样,我回去取了药,在借匹马,保证误不了事。”少女缓步退后,猛回头跑了几步。
可惜仅仅是几步就被罗二扑倒,后面的事情各位正人君子都不喜欢看,九叔也就省略了,挣扎,哭嚎,最后木然的让罗大扛在肩上。
最初看到罗二的时候少女尝试过求救,但是罗二对于哥哥言听计从,根本就不敢管大哥的事情。被几条铁链绑紧之后,罗老出现了,先是狠狠责骂自己儿子一顿,接着对少女承诺只要病好便送少女回家。
少女天真的相信了老人的承诺,尽心尽力的将老人医好。
说是老人其实也就四十来岁,在少女家传医术的救治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可惜少女低估了人性的恶,被医的老人并没有救少女,反倒是埋怨孩子不孝顺,竟然不给他留下头汤,一边把少女按在床上。
老人也低估了少女,虽然纤细弱小一拳下去能哭很久,但是对人体十分了解,仅仅是拇指大小的瓷片划过脖子,就能让身强体壮的老人变成红色的喷泉。
就这样少女完成了活着时最后的复仇,晚上归家的罗大入目就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道收敛尸体的罗家兄弟会不会后悔,当时大概率不会吧。
广阔的树林成了善良少女最后的埋身之地,一颗外圆内方的铜钱堵住了她的嘴。
但是刚刚入夜门口徘徊的少女就让罗家兄弟开始后悔,好在屋里供奉的天官牌位让她只能止步在门口,可是让二人崩溃的是,随着一天天的时间过去,少女的脚步也在一点点的靠近。
先是门外一尺,紧接着是门口,再接着是进门,最后仅仅距离牌位一尺远,两人终究下定决心找高人解决女鬼。
但是两人都怕人命官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所以就根据以前在茶楼外听说书人说过的故事改成之前的新故事。
九叔的故事说的很平淡,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对少女被害时的心理也没有描述,总而言之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故事。
但是这件事情确实真实发生过,就让人不禁对那位善良的医女叹息。
秋生和文才十分愤恨,文才取来干净的绢布,秋生提来井水,两人都想将少女所在的坛子擦拭的干净些。
罗勇没有动只是看着两人忙碌,用十分平淡的声音对九叔问道:“师父,那两个跟我同姓之人还在世上吗?”
九叔扯动嘴角冷笑着道:“放心,他们不是喜欢聊斋吗?今晚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聊斋里面告阴状的手段。”
说完对着秋生和文才两人道:“行了,少做无用功,去先去准备开坛。”
片刻之后,九叔一边布置法坛一边开口解释道:“开坛的时间和方位都有讲究,坛前供奉五牲最佳,眼下少了一些准备,只能一切从简,所以选用五果,这一点要记住设坛摆祭当以五为佳,三次之。”
一边讲解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半点停顿,左手边摆放好插着三支令旗的架子,右边放着笔架,朱砂墨,空白的符纸,法坛的中央则放着香炉,香炉前还放着三个朱红色的酒盅,以及三双筷子。
九叔一边往酒杯当中倒酒,一边开口道:“法坛上面的贡品和仪轨皆是一种仪式,要讲究但也不可过分拘泥,若是极为紧要的时候只需口诵法咒顿足请法,我派祖师自然不会坐视。”
九叔在讲解的时候罗勇听得极为认真,古人云言传身教,就是告诉我们很多的东西只是看书其实是学不到的,就比如说法坛上面罩着的黄色桌布就需要严丝合缝的盖在桌上,即不可露出桌脚,也不能接触到地面。
一番忙碌过后法坛布置妥当,九叔拂了拂身上刚刚换好的明黄色道袍,将头冠正了正面色肃然取过三支高香轻轻一晃香头上明暗闪烁。
双手奉香抬至额前恭敬一礼而后躬身恭敬道:“茅山林九恭请祖师垂目,今有凡女惨死,投告无门方生怨气,今设坛超度,望祖师助我。”说完插香入炉,烟气淼淼笔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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