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陵晕乎乎地从稠密的黑暗中醒来的时候,阳光正顺着并不干净的窗户玻璃窗斜照进房间,明晃晃地打在他的脸上。
微眯了眯眼睛,杜少陵努力想翻个身避开有些烦人的阳光,却感觉自己的左侧手臂上像是缠着什么东西,怎么也动不了。
稍稍用力也没能把那烦人的东西甩下来,他努力扭着脖子,勉强地歪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身边输液架上的液体正沿着透明的导管,推入自己的静脉之中。而自己的脸上,正带着透明的氧气罩,沉重的呼吸声甚至让耳朵产生了轻微的耳鸣声。
是啊,我受伤了。
杜少陵这么想着,有些费劲地仰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指针还差一个很小的角度就到七点。
斜着头看了眼窗外,阳光像是一抹浓重的油彩,将房内的一切都染得明亮起来。
闭上眼,却是狂风暴雨般的黑色。
·
门被缓缓地推开,年久而缺乏润滑的转轴发出了细微「嘎吱」声。
紧接着就是逐渐靠近的,稍稍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以及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细微声响。
“你醒了。”
传进杜少陵睡意里的,除了问候的语调,还有轻微的咳嗽声。
“老头,你怎么来了。”
杜少陵勉强睁开眼,施耐德那张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依旧是往常一身黑西装的打扮,只是手中提着一份果篮,正慢慢地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
“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这几天芬格尔、诺诺、恺撒还有楚子航都来探望过你。”
施耐德费劲地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作为执行部的最高责任人,在被医疗部告知我你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必须过来一趟,毕竟你的上司是我,受伤也有我的责任。”
“那您可真是敬业啊。”
杜少陵勉强地张开嘴说话,
“恺撒和诺诺呢?他们没有受伤吧。”
“诺诺一点伤都没有,现在正在学院里活蹦乱跳,恺撒除了有一点肺部损伤,以及肌肉轻微的摩擦性损伤,并没有什么事情,甚至已经去忙学生会的事情了了。”
施耐德说,
“你倒不如多关心下你自己,第二第三肋骨骨折,左肩关节骨折,腹部穿透伤,肺部挤压伤,还有数不清的擦伤、挫伤和骨裂,老实说,太多处的致命伤,如果你要是死了我都不意外。”
“但是我还活着。”
杜少陵低声哈哈了两声,但是牵动伤口的痛感又让他的表情立刻忍不住扭曲起来。
“你的愈合的速度很快。”
施耐德看着杜少陵微睁的眼睛,
“而且脏器自我修复速度快得可怕,如果不是你的血样中龙族血统浓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医疗部的人可能会认为你是受到了龙血的污染,原本预估你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够醒过来,甚至变成永久植物人状态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我睡了多久。”
杜少陵问。
“五天。”
施耐德回答。
“已经睡了五天吗,这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杜少陵歪头看向窗外,但像是又想到什么事情,慢慢将头转回来,
“这次受伤不会算在我年假里吧。”
“执行部还没有那么不通人情。”
施耐德叹了口气,
“你先专注休养和恢复,你在执行部的岗位暂时转为文职,你的外勤岗位我会安排人接替你,不需要担心,待遇和之前一样。”
“你过来应该不会只和我来说这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杜少陵努力地摇了下头,
“可以直接切入主题,是不是任务报告的事情,这是执行部的流程,执行官手册的内容我背得还是很熟练的。”
“任务报告不用你处理,已经由恺撒和诺诺代你完成了,尽管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报告,他们完成得很好,而且因为恺撒的原因,校董会并太过没有难为他们,甚至很多细节都没有过问。”
施耐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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