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使食指大动,但没有说话。
王卷知道自家上司最好口舌之欲,面对如此美食,能忍着已经很了不得了。
“多谢牛夫人好意,这菜我就收下了。镇武司有规定,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这菜我先收起来,午时吃饭再用。”
王卷说着把菜端出来,请王寡妇拿走食盒。
王寡妇倒也没急着催王卷去吃,只说了句“王司卫若是觉得好吃,一定要跟民妇说,民妇再给王司卫送来”,就与蔡县尉告辞离开了。
“快把你这东西收走!”
蔡县尉和王寡妇一走,梁副使就嫌弃地摆手说道,他还不忘提醒王卷,“我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刚我觉得他们别有用心,因此这菜我看着也没动。不过他们走得这么轻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这等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王卷道:“那这菜我给梁副使留着,梁副使你吃吧。”
梁副使连连摆手:“拿走拿走!”
看来梁副使也和自己一样有所怀疑。只不知梁副使怀疑的点在哪里。
他见梁副使不耐烦的模样,就没有多问,拿着菜离开,去了伙房。
伙房的厨子是个邋遢鬼,饭菜做得倒还算是可口,但却不怎么爱收拾。
早上的饭碗要等到中午才洗,中午的饭碗要等到晚上,甚至上一顿没洗,这一顿干净的碗筷还够用,那厨子就一并攒着,等再下一顿洗。
这样腌臜,罗指挥和梁副使都早想着要换了他。只是衙门里经费不足,连雇个新厨子都没底气,因此这事一直搁这没办。
不过没换厨子,现在倒方便了王卷。
王卷进了伙房,有同僚在吃早饭,看见王卷端着盘子,眼睛一亮:“呦,卷哥哪弄的肉?知道兄弟们早饭没油水,特地弄的?这怎么好意思呢?”
“知道不好意思就对了,这可不是给你们弄的。”
王卷说着到了炉灶边上,一挪米缸面缸,就见老鼠窜了出来。
有同僚当即气道:“王卷你干嘛呢?!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
王卷笑说抱歉,把猪头肉放在地上走开。不一时就有老鼠忍不住爬上盘子,大快朵颐。
众同僚心疼不已,大叫暴殄天物,但猪头肉已进了鼠口,他们也无可奈何。
王卷等着看了半天,还吃了个早饭,见老鼠始终没事,这才离开。
猪头肉没问题,王寡妇似乎没事,但王卷心头的怀疑,始终无法抹去。
他难得休息,就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回去休息修炼,巩固了一番境界。
到下午的时候,梁副使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痛斥众人早上的丢人表现,以及近来的懒散状态。
不过他说归他说,众同僚左耳朵听,又耳朵冒,根本不当回事。
饷银发不了,谁给他好好干呢?
唯有王卷有点忐忑,生怕梁副使把他拿出来当正面典型。那样一来,他就等于被架在火上烤了。
幸好梁副使还知道分寸,并没有提及王卷。这让王卷大大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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