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气道:
“兄长不看他早间席上,王伦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随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心里好生不然。”
“他若是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鲁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
“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
“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造反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晁盖喜道:
“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
其余人皆称是,唯独韦小宝冷冷一笑:
莫得意,到头来都要为我做嫁衣!
当夜七人安歇了。
次早天明,只见下人报道:
“林教头相访。”
吴用便对晁盖顺势道:
“这人来相探,必让他中俺计了。”
韦小宝等八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
吴用向前称谢道:
“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
林冲实则是来看韦小宝的,但不好明说,道:
“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
吴学究试探道:
“我等虽是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看顾之意,感恩不浅。”
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见韦小宝在此哪里肯,便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
吴用、韦小宝等七人一带坐下,晁盖道:
“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
林冲气道:“
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勾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径来陪话。”
晁盖称谢道:
“深感厚意。”
吴用便动问道:
“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
林冲道:
“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直立,又不能报得此仇!来此容身,皆是……”
林冲正要说韦小宝举荐时,韦小宝立刻咳嗽一声,林冲便立刻改口:
“柴大官人举荐到此。”
吴用看着众人道:
“柴大官人,莫非是江胡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
林冲道:“正是此人。”
晁盖仰慕道:
“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勾会他一面也好。”
吴用又对林冲挑拨道:
“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合天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
林冲苦笑道:
“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
“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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