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到了老段家所在的巷子,一家三口才从门中出来。
老段背着段泽,身子骨较弱的老妻肩上挑着,手中拎着一些浮财以及其他东西。
张顺不敢喂段泽太多鲜血,唯恐会招惹来水中大家伙,所以他双腿虽比先前好了些,但程度有限。
一家三口,两老一少,步履不快。
四处邻居,各家自扫门前雪,管不得他家盖在门前的霜雪。
三人看到张顺,段泽最先挥了挥手,“顺叔!”
鲜血之下,在他眼中,张顺现在是除却父母之外,最为亲近的人了。
张顺笑了笑,从老段手中接过段泽。
“顺叔,我能走了一会儿,但我爹不让。
说是你不让我碰水。”
张顺点点头,“是我说的,但只是这两年不让你碰水,以后等你痊愈了,再好好游泳。”
段泽趴在张顺肩头,很是听话。
转过头来,张顺问道:“老段,嫂子,你们跟着我走。”
老段头从妻子身上接过来东西,跟在张顺身后。
两人此次出来,本就没带多少东西。
“好在雨停了,否则再在雨中,恐怕会更加难行。”老段头转过身,望向张顺,“我年幼时,野泽也发过一次水,顺子,咱们能去南面的山上。
待洪水退去,再回来罢。”
再次回到埠口,湖水已能漫到人腰部。
来往行走,已用上了船。
黄幺以及其手下,来福等人皆坐上了船。
“顺子,老段,快些上船,水位涨的越来越快了!”
突然,野泽之中掀起一条浪来,从西边而来,铺天盖地,裹挟着莫大声势。
这浪花若是拍打过来,埠口这些船只,非得统统倾覆不可!
埠口百姓,瞧见野泽之中的动静,极大嘶吼声骤然响起。
“快跑!”
“上船,快划!”
张顺忙不迭把段泽扔上萱娘所在的船只,尔后帮着老段把段妻也放了上去。
“老段,你先上船,我水性好,能尽快推着你们走!”张顺一边说,一边把身量瘦弱的老段轻易拎起,放到了船上。
吉云埠口乃是一处鱼港,来往之人,尽是较为贫寒的渔民,埠口也没大船,多是乌篷船。
一条船上三五人已然到了极限。
张顺唯恐段泽这小子落水,推着船,双脚游动,速度极快,向距离野泽更远的岸上去。
之所以野泽之中,会掀起浪来,说明距离吉云埠较近的西边,又有一条河决堤。
水浪滔滔,如同一只水兽,张开血盆大口,转瞬之间,将建筑林立的吉云埠吞掉。
吉云埠遭淹,埠口百姓尽数落入水中,同时那些砖墙房屋,也阻拦下了水浪。
张顺连同着船的水位再向上升了升,但不至于倾覆。
回过头来,吉云埠已不见了踪迹。
只有几处较为高耸的地方,还倔强地证明着,此地曾有人居。
方才还在埠口的渔民、百姓,顿时消失一半。
过了半响,才陆续露出头来。
黄幺看到张顺,游曳过来,大声道:“顺哥,来福刚刚为了救一名小孩,被一堵砸到,困在了水底!
我搬不动!”
张顺凫水过去,将黄幺扔到了船上,看到野泽之中,水势陡涨,骂了一声,“把萱娘他们带到安全地方,我去水下找来福。
记住,不能让他人任何一人落水!”
离开野泽一段距离后,往南地势会逐渐抬高,想必就不会再遭遇什么风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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