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口那些小店小铺的名字,张顺都一一记下,并且学习掌握了,眼下到这城池,又能学些新字。
摸了摸怀中攒下不多的铜板,张顺盘算着花销。
三十文当作丁雅礼钱,十文买书……
大路货的普通书籍不贵,十文钱买来一本千字文类似的书籍,绰绰有余。
至于给丁雅的礼钱,多大锅下多大米,咱就这财力,可不是抠门。
再说,张顺压根没打算在那吃宴席,去武馆打打前哨才是此行目的。
毕竟是一郡郡城,野泽城没恁寒酸,反而颇为繁华,好歹数万人汇聚,周遭村镇百姓,也到这儿做买卖。
城门前有两名皂吏,走进前来,拦下穿着粗布短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张顺,闻到一股浓重的鱼味儿,皱了皱眉,满脸厌恶,“缴纳入城费!”
衣裳就那几件,洗了再多,也难消鱼腥味儿,这实在无法。
张顺从怀中取出四枚铜板,赔笑道:“两位爷,这是小的入城费。”
两人有些嫌弃地接过手来,“八文钱,你这不够!”
张顺怔了怔,左右望了望,瞧见其他行人皆是四文,甚至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没缴一分钱,那皂吏还恭恭敬敬送人过去。
张顺压着一口气,问道:“为何他人皆是四文?”
“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进城给老子滚蛋!
就你这狗渔民,还想进城?”
张顺气极反笑,左右瞥了瞥门前十数名小吏,没敢发作,再拿出四枚钱来,递了过去,瞄了两人一眼,记下模样,“我能入城了罢?”
“滚吧,滚吧!”
其中一名小吏用手在鼻间扇了扇,厌恶地骂骂咧咧道:“满身腥味的渔夫,连他娘的铜板都沾上了味儿……”
张顺进趟城,憋了一团火气,“奶奶的,这些狗官吏,上上下下,没一个好样,早晚老子率领水军过来,就他娘地拿你们俩人……”
想起眼下水族大军仅一只虾兵的惨淡光景,改口道:“回头先把拿白狗毛开刀,泄泄老子心头之恨!”
走入城中,径直前往邓家茶铺。
茶铺位置偏僻,生意一般,张顺没见着丁雅丁父,只是进了礼钱后,就从茶铺走出。
身在二楼的丁雅与丁父瞧见了孤身一人,似乎有些落寞的张顺,喟叹一声。
一身简易红妆的丁雅沉吟片刻,“爹,你去把顺哥叫来?”
丁父抽了抽烟斗,“有啥见的,看那小子模样,似乎也不想见你。
待会你得陪小邓见见宾客,快些收拾了。”
张顺若知晓两人心中所想,恐怕会忍不住吐槽,
这不是给他强行加戏呢!
张顺一路辗转,跑了两家书铺,单是从门口瞧,见里头装潢,大致就能得出一个自己买不起的结论。
最终张顺站在了一家门面逼仄狭小,书籍凌乱摆放,没恁讲究的书铺,走了进去,开门见山问道:“掌柜,买本书。”
随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从书堆里站起。
老头留着一绺须,身穿粗布麻衫,来到跟前,闻到了张顺身上的鱼腥味,眯了眯眼,打量一眼穿着补丁短打的张顺,微微愕然,旋即掩去,“客官要买甚么书?”
张顺对此世书籍一点不熟悉,只好笑道:“老先生,有没有甚么学童认字儿用的书籍?”
老头捻了捻须,“千字文、童学经、蒙求,这三本是最常用的书,你要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