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绣房。
宝瑞二珠坐在门前磕着瓜子,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这个裘如烟一看就是个骚蹄子,专门给咱们姑娘示威来着。”宝珠一脸不忿道。
“听说,宁国府还想让姑爷退亲娶她,被姑爷拒绝了。”
瑞珠神神秘秘继续道,“宁国府没有办法,才答应贾蓉与她成亲,她还以为嫁了个嫡公子,得了个宝。”
“唉,无论如何,贾蓉和姑爷也是堂兄弟,她和姑娘也是妯娌,连秦姑娘都不想得罪了她。”
绣房内,裘如烟一袭翠绿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微微扬,只是眉眼已开,荡漾着成熟女子的风情。
“可卿妹妹,咱们同一天嫁入宁国府的兄弟俩,以后还要多帮衬着。”
裘如烟浅笑嫣然,“你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我的嫁妆都是我北静王府的姐姐帮我置办。”
说话间,摊开一匹丝帛,目光熠熠道,“你看这软烟罗,又叫蝉翼纱,颜色鲜亮饱和,纱又轻软如烟。
这可是稀罕物,都是宫里赏赐的,估计你也没见过。
听说软烟罗有四种颜色,分别是雨过天晴,秋香色,松绿的,银红的,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作软烟罗。
可惜,我只有松绿的一匹,除了做纱帐,若是能剩下些许,可以给妹妹做条裙子,和妹妹的气质很配呢。”
女人之间的最大的快乐为甚?
源于相互之间的攀比。
比丈夫,比家世,比孩子,出嫁前更是比嫁妆。
女子的嫁妆越丰厚,嫁人后在南方家的地位就越高,甚至仰人鼻息。
贾琏为何被凤丫头拿捏的死死的?
除了性格泼辣,更重要的是家世显赫,地缝刨点都是金子。
秦业虽然是工部五品文官,但为人谨小慎微,清廉自律,囊中羞涩,连给秦钟拜师的二十五两束脩都很困难。
女孩子都是有虚荣心的。
听着裘如烟絮絮叨叨的显摆,哪怕秦可卿心态超然,心中还是堵得慌,抬眼款款看向裱糊好的情书依,或者不依。
“夏虫不可语冰,我的快乐岂能是你所能体会?!”一股暖流涌心头,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裘如烟不认得字,当然不能体会秦可卿的快乐、
“妹妹的女红是极好的,为姐姐绣些个鸳鸯如何?”
裘如烟自言自语继续道,“清风徐徐,纱幔流动,这些个鸳鸯便像活了一般,在烟雾水中游动,如同梦幻似的,可漂亮了!”
看着笑容逐步凝固,面色尴尬的秦可卿,裘如烟心中更是暗爽。
……
“姑娘,蔷大爷来了,还带了十匹宫里御赐的绫罗绸缎,可漂亮啦!”
人影未至,一道欢快的声音传来。
秦可卿正在考虑如何推辞手工,随后看到宝珠兴奋的满脸嫣红的笑颜。
“姑娘,快出来看姑爷,和平日里不一样,特别……好看。”瑞珠掀开帘子,娇声道。
秦可卿想到昨夜贾蔷在自己雪颈种下的草莓,心中顿时砰砰直跳,瞬间被幸福溢满,快速起身奔向屋外。
至于绸缎啥的,她或许都没听到。
同时跟着秦可卿出来的裘如烟,看向沐浴在暖阳下贾蔷,心中巨震,顿时痴了。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是大乾名士的标配。
贾蔷头顶梳了个高马尾,外披一件黑色镶金边的披风,背御赐的百锻金弓,在阳光下鎏金四射,腰挎着镶嵌各种宝石的王子弯刀流光溢彩。
贾蔷本来就比贾蓉更加俊朗,一身打扮更是风流倜傥,狂放不羁!
而胯下的大宛神驹通体火红,如同红色的绸缎,散发幽亮的光泽,身体的比列结构如雕塑恰到好处,流线型的躯体蕴涵着遒劲的爆发力,如艺术品完美。
至于是否会刀术或者箭术,无所谓,反正都是装逼用的。
一身打扮起码大几千两,一看便是大乾顶级公子才有的配置。
关键,金弓与神驹都是御赐,有钱也买不到,至于王子宝刀,那可是蒙古王族的专有之物。
裘如烟的父亲,五城兵马司裘良,欲花重金买一匹大宛骏马连门路都没找到。
而如此年轻的贾蔷居然已轻松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