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之前,我和洽居南阳,也曾自诩天下文才。
坐井而观天,以为胸中有韬略,天下心中存。
然自机缘巧合之下,跟随主公北上,方知天下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再说昨日一战,主公临战之前,查察地形时便以两山一谷料定为眭固葬身之地,将那战场命名眭谷!
后来果应此言!
适才院中演武,见阁下手中枪也是天下一绝!和洽交浅言深,有一言奉上,劝阁下莫似区区在下,坐井观天。
困守隆中,不如放胆而出。以主公识人之能,阁下才德必然高绝!还望阁下善识于人,莫要曲延自误!”
和洽长篇大论一般说了许多,却始终人间清醒,知道出言招揽那是主公的尺度,自己丝毫不敢逾越,只是劝诫提醒道。
杨修心中暗暗称赞,有和洽这个聪明的辅助在,很多自己不方便夸的海口,在他的助攻之下,自己的形象自然而然地拔高了起来!
赵云听罢,和洽的话确是触动起心中万千感慨,只是人家言语自持,不像自己这般直言无状罢了。
终于,赵云似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起身施礼谢罪道,“公子如此雄才,是云无状了,还望公子勿怪!
公子为云远道而来,未时已过,纵然寒舍粗陋,也请公子容我一尽地主之谊!还请堂中安坐,待我请家嫂做厨,安排一下再来与公子叙话。”
随即伸手示意杨修落座等待,正要转身出门之时,一道妇女尖酸刻薄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什么地主之谊,谁来你都地主之谊!
你去圈中看看,家中鸡豚还有几只?
你倒是博了个好名声,什么侠义之人,什么枪王的关门弟子,武艺高强!
再这么尽下去,这家中生计还顾不顾?你大哥每月就那点营生,够你折腾多久?
你也不想想,爹娘早逝,这个家若不是我上下操持,哪有现在?早就四散流离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就这么家中成天舞枪弄棒替人强出头?
不说日后惹出祸事,单说成家立业,怕是都艰难!”
赵云闻言也是头大无比,一脸尴尬地看向杨修一行,不知所措。
杨修愣愣地循声望去时,已见一妇一女一身朴素,神色冷冽,堵在门前。
妇人看着场中杨修一行衣着华丽,眉上冷色淡了几分,可依然气势汹汹。
独身旁秀脸女子,正直豆蔻年华,看向杨修时,竟发现杨修也在看她。
当即脸色羞红,侧身躲在妇人身后,劝慰道,
“嫂嫂,云哥他有客人在,有什么话还是等客人走了再说,好吗?”
赵云闻言,暗道还是小妹好,懂得心疼自己,维护自己这个二哥的脸面,随即走到妇人跟前,悄声恳求道。
“嫂嫂,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杀一只,明日之后,我就出门寻找营生,补贴家用,好不好?”
赵云言辞恳切,惹得那妇人一道道白眼,赵云见状,用更低沉的声音继续乞求道,
“大嫂,真是最后一次!鸡不杀了,就杀那头猪吧!”
赵云压着声线,生怕在杨修等人面前失了颜面。
可妇人一听,更是火大,白眼失声骂道,
“那头猪?你没事吧!那猪才不过四十斤,还是个猪崽,你也下得去手?”
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着流下来,恨声喝道,
“那是留着过年的年猪,你不把这个家挥霍干你不舒服是不是!啊?
今天你就直说吧,这个家还要不要过下去?”
赵云急得脑门冒汗,杨修和洽对视一眼,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