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到怀远坊小院时,药工、伙计、学徒全围了过来,大家高兴的过来搬东西。
润娘也惊讶的看着这一车车东西。
怀玉把金铤递给她,“暂时不换了,你先收好。”
十铤黄金换了两千四匹绢,比预计的多换了近一百八十匹绢,这多换回来的绢仍入账上,依然还是分一千匹,怀玉分红六百多,然后再付了胖子的五十贯宅子钱折一百三十九匹绢,还剩下近五百匹,胖子直接给他五百匹绢。
连着新收的一百匹绢诊钱,怀玉给润娘六百匹绢加十两黄金,直接拉到内院房,这是他个人的。
剩下的绢、钱、药都入中院库房,交由那位出纳,账则还是润娘。
“买这么多羊头猪头下水怎么吃?”
怀玉倒是不嫌弃这些玩意臭。
“起锅烧水,多烧水,其它人把猪头羊头拿去火上燎干净毛,再刮洗干净,剁开放水里泡,记得加点盐。”
“把肠肚肝心肺拿水多刮洗几遍,洗干净了。”
“那个骨架,别看没什么肉,一会炖出来也是美味,剁成大块,放清水里泡出血水。”
虽然没那么多花椒胡椒桂皮八角等香料,但怀玉也还是很有信心的。对于平时也难得有荤的那些伙计学徒们来说,这也是难得的大餐。
大家在怀玉指挥下都忙碌起来,这玩意看着脏臭,其实主要还是要有耐心清理。
烧、刮、洗、泡。
最后上锅淖水,加入姜片、大葱、桔皮、茱萸,多煮会,打去血沫子,然后换水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就是了。
一直炖到天黑,一锅锅都香味四溢。
众人也早就口水都流出来了,为了这顿大餐,午餐他们甚至都免了,就留着肚子等晚上。
烤了些胡饼,就等着造。
很有几分原汁原味的清炖羊头、猪头,在锅里已经炖的软烂,捞起来从骨头下剥下来,一半直接剁碎了拌点葱花夹胡饼饼里吃,一半则加上姜丝葱花,在锅里煎炒一下,加点酱。
至于肚肠心肝肺加上一些羊尾油炖的也是浓郁软烂,捞出来剁巴剁巴,装入大陶碗,然后撒上盐、葱、姜丝,再舀上大半碗带着油花的汤。
一手胡饼夹羊头肉,一手端着大碗羊杂汤,一口饼子一口汤,那个美咧。
经过数个小时的漫长炖煮后,不仅肉软烂,而且腥味什么的也基本上没什么了,虽然如果能加点胡椒粉啥的会更鲜美,但就算这么清汤原味的,一群人也吃的直喊娘。
连陈润娘这样名门出来的,都喝的直点头。
“这些玩意居然这么好吃?”
“其实就是得久炖,然后趁热,就吃不到什么异味了,但如果放凉了,就会腥膻。”
怀玉抓着块羊蝎子啃的带劲,宰羊的屠夫刀功很好,排骨肉剃的很干净,但脊骨上还是带着一些,尤其是里面的骨髓熬出来,很香。
可惜没红烧酱,要不更好吃。
众人在啃饼子,怀玉却开始拉条子。
面早已用加盐的水和好,还抹了油盖上盆醒足了时间,并反复和面三次。
此时面已经完全和好,怀玉开始拉面,他的动作很娴熟,轻轻扯拉,面团就变成长条却又不断。
如此左拉右扯,一根又一根筋道的拉条子下入汤中煮,浓浓的羊汤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羊油,底下的汤坐在火上,极为滚热,拉条子很快就浮了上来。
“这又是啥?”
“拉条子!”怀玉给润娘先捞了一碗,让她品尝。胖子迫不急待的接过勺子给自己捞了一碗。
“干,愣是好吃。”
关中人好面食,不托、冷陶、汤饼,各式面食都有,但他还是头次吃这种圆滚滚又长还又筋道的面,一长条就是一碗,吸溜起来无比的痛快,尤其是极为筋道,加上那浓郁的羊汤,再来把葱花,那真是绝配,再来两瓣大蒜嚼着吃,更美味。
虽然生蒜很辣,可胖子却吃的停不下来。
一碗吃完,马上又去捞第二碗。
这顿饭从黄昏时吃到月上柳梢头,最后所有人都吃撑了,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那些炖的肉、汤也只吃了小半。
怀玉让人把肉、骨全捞起来,装入篮子,然后用绳子吊到井里去保存,剩下的汤则重新煮沸烧开,然后常温保存。
“明天早上坊门开了,大家每人分一些肉和汤送回去给家里人吃,你们发的绢帛分红也一并带回去,也让家人高兴高兴。”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假,送完赶紧回家,咱们接下的订单不少,得赶紧了。”
“赵掌柜的,你再多招一些药工、伙计、学徒来,另外东市千金堂铺子,也要盯紧了,多催一催。”
一顿放开的饱餐,也没花费太多钱,但却让千金堂的这些刚加入不久的员工们,个个对新东家感激不已,这样的东家又分红又吃肉的,谁还会不卖力。
“润娘,明天阿兄休假,我们也一起回趟三原吧?带你见见阿娘大姐她们,另外我打算到三原招些乡人子弟过来做事,我还想把大姐娘三也带回长安来,她们在乡下很辛苦,到长安也可以帮我做事,也轻松些。”
陈润娘挺着肚皮,一时贪嘴,多吃了碗拉条子,撑的直打嗝,她幸福的依偎着怀玉,“妾都听二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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