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府,神鸟居。
众丫鬟被遣了出来,个个叽叽喳喳得从神鸟居的大门中踱出来,一个小厮与这些丫鬟们走了个照面,丫鬟们赶紧作揖行礼。
“忠德哥哥!忠德哥哥!”
来者正是大夫人那边的小厮儿,六年前小义德如今跻身到了“忠”字辈之中,他在这东海王府的下人堆里,身份地位仅次于忠达,忠德站住了脚步,昂起头来,朝着小丫鬟们摇了摇手,眼角低垂着,不像六年前那般习惯躬身哈腰,他冷言喝斥了一句。
“不成体统!一个个都长了麻雀的嘴!快些去忙活吧,郡王那边也顶了个五雷!”
被忠德这样一说,那些丫鬟们都闷住了声,低头又是作了告退揖,忠德见状,摇头哀叹了一句,像极了一个大管家,虽然还是一张白嫩的脸,可骨子里已经满溢得都是骄傲和身份之类的,才让他的头扬得越来越高。
忠德,是大夫人面前的红人,这些年又长得好看,自然得了不少宠爱和封赏。
和那个又老脾气又古怪的老头子忠达比起来,忠德的前途一片光明。
忠德整整衣衫,进了神鸟居,一进大王子的卧房,就半跪下给二夫人行礼,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这房间里有一个生面孔,除了床榻上肤色惨淡的大王子之外,太师椅上的璎珞姑娘也似受了什么内伤,全身冒着汗,筋疲力尽得瘫坐着,她的身旁竟然站着韩尉缭,韩大人像是对璎珞格外用心,手里攥着一方手帕,在为璎珞擦去额头上的汗滴。
“二夫人,听闻大王子回府,身体有些不适,大夫人特差德子来看看,看能否打个帮手来!”
浮生娘一手攥着浮生的右手,脸上的慌张忽而消失不见,她转过身来,心平气和地说道。
“噢,是德子啊,有劳了,生儿这是受了暑气了,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回去告诉云裳,让她操心了!”浮生娘神情平静,就像是一面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
受了暑气?这屋里的人都知道浮生娘说了谎,罗毓站在颜颜里身后,一言不发得看着这些阴晴不定的人,她低下眼眸又是思索着什么,忽而嘴角上扬,苦苦一笑。
子桑洁满眼都是泪痕,刚才她急冲冲奔了进来,也没审时度势一番,扑到浮生床前就是一顿哭嚎,浮生娘登时脸上现出许多不悦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子桑洁与她的娘万千双越长越像,矮矮壮壮的身材,一张永远都长不开的脸庞,再加上一张嘴就带着蛮横的语调,像极了那个泼辣的婆娘。
这些年浮生娘对子桑洁越发冷淡,就连看她的眼神也偶尔带出一些嫌弃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是两个小老头,一个在前步履匆忙,一个跟在其后,有条不紊得迈着步子,进了房间,就站在忠德一旁对浮生娘行礼。
“夫人,大夫请到了!”忠达说道。
浮生娘一下子就将目光落在忠达身旁的大夫身上,她松开浮生的手来,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躬身行礼的大夫迎了上去。
“是老先生?快快起身!”
那躬身行礼的老头抬起头来,一张不食人间烟火又满尽人世沧桑的脸上挂上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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