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并说道:“这是刘公公的见面礼。”
这刘正风是豪富出身,那贴身的玉佩自然也是珍贵非常,此刻却随手就赠予了曲非烟,足见他与曲洋的交情之深。
“关于昨日之事,待我细细说与你听。”接着,曲洋便把如何在回雁楼看了一场好戏,出手救了重伤的令狐冲,又戏耍了青城派的人等情况一一和盘托出。
“不过,昨夜有个人跟踪非非,发现了我。”说到这里,曲洋眉头紧锁,像是对此事十分担忧似的。
“是谁?”刘正风一惊,按照曲洋的说法,昨夜曲非烟是从群玉院走的,那悄悄跟着她的人,莫非当时也在那院子里?
“黑暗之中,并未看清。”曲洋低头沉吟道:“不过我们对了一掌,那人内力绵如云霞,蓄劲极韧,倒有点像是那传言中的紫霞功。”
“难道是华山派的岳师兄?”刘正风有些不解,此刻华山派弟子都在自己的府上做客,若说真是这位“君子剑”,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呢?
“我也不敢肯定。”曲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看来贤弟你的这场金盆洗手大会,注定会有诸多波折。”
刘正风点头,接着便把林平之说的情报,与曲洋进行了分享,临了他还问道:“曲大哥,您觉得这少年的话,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可不防。”曲洋心思缜密,他从回雁楼开始便偷偷注意那林平之,对这少年为人处世的态度与能力,倒是颇为赞许。
虽然有时难免显得睚眦必报,但曲洋觉得这并不是坏事,人立于天地间,就该快意恩仇,反而是那些表面清风霁月、暗地里满腹阴谋诡计的人,更叫他不耻。
不过曲洋自己也承认,这与他身在日月神教有关,毕竟当初吸引他加入的,就是日月神教那不拘于一格的行事风格。
可他终究是老了,有了孙女这样牵挂的人,又找到了刘正风这样的知己,曲洋累了,不想再牵扯到江湖里那些以善恶为标准,强行制造的恩怨是非之中了。
“其实……若是只有我自己,那倒也不难脱身,可如今……”刘正风叹了口气,支支吾吾地说道。
“贤弟莫不是在担心家眷弟子?”曲洋与他心意相通,情知刘正风不是贪恋名位富贵之人,一语道破对方的心中所想。
“不错。”刘正风接着说道:“若如那少年所说,此刻我衡山城内,不,我府上应该已经混入了嵩山派的耳目,如之奈何?”
“愚兄或可助你带走几人,只是……”曲洋也感到有些棘手,叹道:“其他人该怎么办?”
刘正风沉默不语,原本以为“金盆洗手”这种伎俩就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早已被人识破,只得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见招拆招,随机而动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看时间不早了,刘正风独个回了城,曲洋则带着孙女自去他们那隐秘的落脚地休息。
回到府里,天已蒙蒙亮,发现师父回来,留门的向大年急道:“师父,不好了,余观主死了。”
“死了?”刘正风奇道,明明昨夜分手时还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不到,这人就死了呢?
原来,昨夜向大年他们师兄弟二人,正架着那余沧海往刘府行进,可就在某个街市交汇的地方,那矮道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挣脱他们的束缚,发疯般向南边追去。
他们两人的轻功,与余沧海相差甚远,待得追上时,对方已变成了一具死尸,前后间歇应该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长。
“余观主身上只有一处剑伤,就是被人抹了脖子。”向大年最后说道:“师父,您要去看看他的尸身么?”
“不用看了,定是那林平之所为。”刘正风很笃定地说道。
到了这般田地,谁还会有兴趣去杀一个失去武功的废人啊?再说,那余沧海又是见了谁,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
答案只有一个——林平之。
“没想到,他还没离开衡山。”刘正风喃喃自语,昨日那少年转身告辞,自己以为他业已报仇雪恨,应该是回家了的。
谁知他却去而复返,最终还是拿走了余沧海的性命,当真如曲大哥所说,这少年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也罢,这终究是余沧海他们的咎由自取,就如那林平之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一般——“人总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刘正风有些倦了,他不再想管什么青城派,管什么林平之了,只是想好好地睡一会……
因为今天,就是金盆洗手大会的正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