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二息、三息、四息·····所有人都沉默着,手指扣动在扳机上。
得益于长时间的备战训练,训练的程序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又经历了清理溃兵的任务,大多数民兵的手上,都沾染了那些溃兵的人命。
此刻,整个战争机器都很稳。
他们紧盯着那些冲来的敌人,没有一个人提前扣下扳机。
“放!”
随着一声令下。
因为敌人密集的阵型,不必考虑开枪的准头,相隔二百多步(约四百米左右),就开始下令开枪。
“嘭嘭嘭!”声音响成了一片,但很短促的时间里,三个方阵的第一排就已经倾泻掉了枪膛里的弹丸。
与此同时,战场上正在被驱赶着奔跑的炮灰,一下子就被干懵了!
密集阵型冲上来的炮灰,前排瞬息之间,倒下了数百人,还有没被射死当场的,他们挣扎着,嚎叫着,被踩踏着。
无数站在前面的炮灰,看着自己身边倒下的同伴,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下子窜到了脑子里,恐惧的感觉瞬间从心里滋生出来,浑身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害怕的浑身战栗发抖。
他们只是一群被叛军裹挟的,没有经历过训练的百姓罢了。
但是,后面的人还不知道情况,被推搡着往前跑。
青城民兵方阵面前,已经升腾起一片白烟,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好在,他们并不需要观看敌人的伤亡情况,只需要听令开枪就可以。
第一排射完了,立即蹲下了身子,开始快速的换子弹。
第二排已经端着枪,扣下了扳机。
当第三排扣下了扳机的时候,在第一排在熟练而机械的动作之中,已经完成了换弹,再次扣下了扳机!
几乎形成了无缝衔接。
白烟越发弥漫,白茫茫的完全遮挡住了民兵的视线,他们反而心中更不害怕,只记得自己手里的动作,快速的扳回枪机、塞入底火包和弹丸、用推杆杵到底、举枪、扣动扳机、扳回枪机·······周而复始,重复着机械动作。
300米的上空,数架无人机在同时飞行着,它们或者在空中悬停,或者迅速交错略过。时刻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将其任何的举动和变化,实时的传回到山丘上的指挥所。
经过两轮之后,敌方炮灰已经倒下了四千有余!
双方还隔着一百多步,尚没有开始短兵交接,敌人已经大乱!
有人掉头就往回跑,无数人在这里碰撞,混乱就由此而生。
刘大江看着前线一片混乱,心中无比焦急!
“立马压上去,正兵······老营立马压上去!将前边民壮驱散!战车推上去!掩护弓箭手,弓箭手抛射!”
他大声的呼喝着。
眼看着这样的战况,即便是那些新征召不久的新兵压上去,比那些炮灰也强不到哪里去!
只能将自己的三千老卒压上去,只有这些人才有整肃战场的勇气和能力。
传令兵立即骑马狂奔而去。
刘大江双眼猩红:“他娘的,这到底是哪里的部队,他娘的哪里的部队!竟然有火器,好犀利的火器!二百多步就开枪,还能造成这样的伤亡!
你他娘的,派出去那么多斥候,连对方是何方神仙都查不到,要你个叼毛有他娘叼用!”
他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扬起手里的鞭子就朝着旁边一个身穿银甲的小将甩了过去。
银甲小将一手攥住鞭梢,冷脸说道:“将军不要这般大的火气。”
“哼!”
刘大江一抽,将鞭子收了回来,冷哼一声。忽的猛抽出马背上的长刀,“呼”的一下在虚空闪过,将银甲小将旁边的副官脑袋给砍了下来,鲜血狂飙:“刘春生,你记住,现在这一支军队,是我的!
而你,是我的手下!”
银甲小将胸口剧烈起伏,双眼直欲喷火。
终究还是紧握着手中刀柄,强压下了心中怒火。
刘大江性格暴戾,但是指挥能力却还不错,正兵阵型冲上前去,瞬间凿穿了前面的乱兵。
掩护弓箭手往前冲去。
不过,弓箭即便是高角仰射,射出距离也不过一百步左右,想要冒着枪弹涉及到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正兵冲出去之后,立即就吃到了枪子儿的厉害,前边的战车上包裹了皮革的厚木板的盾牌,被燧发枪弹丸打的木屑纷飞,啪啪作响!而且,盾车无法将所有人挡住,不时就有人被弹丸击中。
终于顶着枪林弹雨,走了一百来步,离得近了弹丸的威力更大,时不时就有盾牌被击穿,击中盾车后面的士兵,接下来已经是寸步难行!
“弓箭手!”
后边的弓箭手弯弓仰射,霎时间上千箭矢冲天而去!
不过,起到的效果却是了了。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大部分箭矢根本未能落入民兵方阵之中,偶尔有箭矢落入,也未能打断民兵派对设计的节奏。
刘大江站在高坡上,看着战场上的场景,焦躁不已:“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刘春生,你立即带人绕后袭扰敌人火器营,不能让他们这样放铳!”
就在刘大江方面焦躁无比的时候,刘强心态相比开战时已经放松了不少,看着显示器上,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根据上面网格距离,判断着敌军的位置,拿起对讲机:“秦升,准备点火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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