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一同消散的还有，陈方武引以为傲的资质。

天才到废人，强大到虚弱，期待的目光到鄙夷，仅仅一根箭矢的距离。

“兄长，不要自责，是我一人之错。”看着眼前虚弱的不成样子的陈方武，陈方政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一饮而尽，可助阁下放下烦恼。”老人在陈方政的身后，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

“杯中之物，从来不能消愁不过。”陈方政现在只觉头痛不已，年轻时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闪烁，甚至令他视野模糊，感觉往昔的记忆与自己的眼前景色重合。

“有时我们需要直面心魔。”老人笑着将竹杯递了过去，陈方政见状，轻叹了一口气，将竹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随即，陈方政双手捂住了脖子，竹杯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陈方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管我！”

“哥哥，好疼......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兄长，陈家不养闲人，如今我修为尽失，灵根被废。家族中人们的眼神让我坐立不安，我要离开陈家，离开益州了。”

“你知道的，我在陈家已经一无所有！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你想要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做些什么！”

往日间的情景从陈方政脑海中浮现，不断冲击着大脑，陈方政将自己的整个头颅埋在微凉的河水中，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加清醒。

“有时心魔自会前来！”

老人双手搭在陈方政的肩上，咧嘴大笑，声音低沉的可怕，甚至还有几声兽吼传来。

“刺啦！”

一条灰白的尾巴从老人的屁股处伸出，老人的身躯逐渐变大，身上单薄的蓑衣被撑破，逐渐从人形化为一个巨大的狐狸，灵气喷涌而出，修为从之前的练气初期变为了练气后期。

“看来今日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

老人自然不是人类，而是妖，名为唤灵狐，能够勾起人的伤心之事，迷惑修士的灵智，来兵不血刃的杀死修士，从而饱餐一顿，增长自己的修为。

“呼！”

一道剑气破空而来，将狐妖伸向陈方政的爪子刮飞，带起了阵阵尘土。

狐妖向剑气来的方向看去，想看清坏他好事的人是谁，待尘土散去，它见到那个人影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树上。

一个瘦高、轻盈的人影，赤裸着上身，对着略寒冷的夜不为所动，从腰际往下，一件宽松、破损的罩袍正在风中拍打。

一条精致的绳带系在他腰间，上面挂着一圈牙齿，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以狐妖的眼光，它一下便辨认出来。

那是各种妖兽的牙齿！甚至还有自己的同类！

他双臂缠着绑带，双手各握着一把刀剑，其中一把的精钢映着铰接的月光，另一把则泛着凶恶的红色。

更让它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脸。

一双冰冷的蓝色眼睛，被那跟刀剑一样散发着妖异般红色的长发所覆盖，挡住了他紧缩的眉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看见猎物的兴奋，那是一幅多么孤傲的面容啊！

陈方政将头从水中抬起，揉了揉头，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眼前的来人，虽然有些许变化，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来人，他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陈......陈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