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宿舍几乎都存在卧谈会这么一种活动,特别是有重大事情发生的那晚,比如今天男生为廖伊人名誉而战的事情。
从她们的语气中都能听出满满的嫉妒羡慕,这一场群架直接奠定了廖伊人校花的地位。一中的校花不仅仅需要有颜值,还得有故事。廖伊人本来就是那种一眼惊艳的人,容貌在一中属于最顶级的几个人,现在故事有了,直接成了默认的校花。
那些表面不屑一顾的女生心里全都是欲而不得的嫉妒,校花的虚名也是名。人生在世争的就是名和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子讲不争,我想指的应该是自我修行到不用争,别人争不了的地步。
柳青青就非常羡慕,所以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屑一顾,因为校花这个虚名天生就和她没关系,得到不到那就毁灭吧。
“现在的男生真的好肤浅,居然为了一个花瓶打群架,太幼稚了。难道他们只长了眼睛,没有长心吗?”
柳青青说完,一口干了一大杯牛奶。可惜牛奶根本浇不灭妒火,好在人都有一种特性,对任何种类的情绪都会随着时间而麻木,这大概就是情绪类抗体。
熊玉婷放下手上的红楼梦,坐起身来,背靠着墙壁:“可不是,这些男生直接毁灭了我对恋爱的向往,感谢他们,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早恋了。我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他们连仰望都吃力的女强人。”
刘思曼默不作声,认真地从教辅资料上抄写错题,这是她为彭思学准备的。这本错题集里面不仅有她经常做错的题,也有彭思学做错的题。可惜她不懂,有种东西叫躺枪。这个世界上可不会因为你沉默就能放过你,这是谁也逃不掉的圈。
“小曼,你得看着点你们家彭思学,别被人把魂勾走了。这种男人,你居然还到胡主任面前帮他说话。要我是你,我得去给他上点眼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脾气。”柳青青义愤填膺,气鼓鼓地将洗好的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彭思学不是这种人,他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他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刘思曼放下手中的笔,扭过头认真地对柳青青说。
“所以彭思学现在真的是你家的了!”熊玉婷哈哈大笑,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小曼,看来你真的背叛了我,居然见异思迁,彭思学这个臭男人何德何能。”柳青青故作心痛地说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彭思学只是单纯的男女同学关系。你们相信我啊。”刘思曼赶紧转身,双手摇动。
柳青青伸了一个懒腰:“你又不是春哥,信你能得永生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胡主任信不信。胡主任信不信其实也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信不信。”
“我看胡主任是不信的,别给胡主任抓到证据,一旦他通知了你爸。我担心你爸把彭思学腿给打折了去。”柳青青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思曼低下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仍然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给她写了封情书,然后被老师抓住,并通知了家长。她爸爸把那个同学当着他父母的面给打了一顿,差点连人家父母一起打了。
从那以后,刘思曼的父母再也没给刘思曼买过漂亮的衣服。原来的各种漂亮裙子、长袜都没有了,几乎全是各种运动套装或者又土又丑的衣服。
从那以后,学校里再也没有一个男生愿意靠近他了。她失去了所有异性朋友,哪怕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都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她获得了异性绝缘体成就。
熊玉婷爬下床,捏了捏刘思曼的下巴:“妞,别慌。胡主任这个人就没有通知家长的习惯,你大可放心。他可不是咱们余老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叫过家长。”
“我不慌,我和彭思学又没什么。”刘思曼心中略略放松了些。
柳青青斜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略带着些意味深长:“你对他或许没什么,但他对你就不一定了。我觉得他的数学成绩相当可疑,不可能那么差。
他被点道台上解题的时候,你们见过有他解不了的题。他买了那么多数学教辅资料,做题的时候,你们见他有明显的停顿吗?
你们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故意控分,就是为了借这个理由靠近思曼。学校里正常情况下还有什么方式比讲题更让男女靠得更近,也更容易产生感情。”
“你这也过于天马行空了吧。而且他的数学也没你说的那么差,至少每次都能及格,每次都是九十分。”熊玉婷冲了一杯牛奶,坐在程明的床上说道。
“程明,彭思学这家伙的数学成绩是真的那么差吗?”柳青青问道。
她们宿舍四个人,只有程明之前就和彭思学认识。
程明思考了一下,收好教辅资料,小声说道:“反正每次数学考试都是刚好及格,但我从没见他向谁请教过数学问题。”
程明的话音才落下,宿舍的灯就熄灭了。十点熄灯对他们这些少年人而言有些早,历届学生都对此提出过意见,延长熄灯时间,但均被拒绝了。
“这里面确实有古怪,小曼你可得小心点他。现在想想,他怎么可能每次都刚好九十分。这不可能,我可不去想不知道,只要一想就非常不对劲。”熊玉婷爬回自己的床上感提醒道。
“不应该吧。彭思学上学期期末考试是九十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刘思曼呢?”程明说道。
“呵呵,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我还记得思曼期末考试那段时间,把学校所有种类的笔都扫了一个遍,还把我最喜欢的一只笔也给扫了去。那个时候她在和彭思学两人非常幼稚地斗笔。”柳青青说道。
“还是有问题呀,他不可能知道思曼选文科还是理科,也不可能确定自己就一定会和思曼分在一个班呀。”柳青青感觉脑袋很疼,太诡异了。
“思曼选文科还是理科又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至于是不是会分在一个班并不是特别重要,反正那两个二货斗过笔,有这么一段幼稚的交情。他要是找思曼帮他补习,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愿意陪思曼这么幼稚的人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柳青青说道。
刘思曼没有说话,安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第一次和彭思学见面的场景,那还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无论是之前关于他的流言,还是第一映像,都给她留下了一个热爱学习且一心学习的映像。她不信彭思学故意控分是为了找补习的借口接近自己。甚至所谓的控分,有可能就是巧合而已。
彭思学从没有主动搞事情,都是被动的应付,或许方式比较叛逆幼稚,但他的目的都是能够心无旁骛地学习。刘思曼不觉得彭思学喜欢上了自己,但自己对他可能真的有了一些朦胧的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她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哪个男孩子会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人生唯一收到的情书还被老师收缴了,唯一一个对她表达好感的男孩子也被她父亲打跑了。
刘思曼觉得也许是因为认识和接触的男孩子少,所以错把朋友间纯洁的感情错认为一些朦胧的东西。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受到一个男孩子突如其来的关注,而且那个男孩子还属于比较优秀的那一种,她又怎么会不欣喜呢?
但如果说这种欣喜是喜欢又有一些太过随意。也许只是因为这种被关注就像是一种来自异性认可,是这种认可让她感觉到开心。至于喜欢,刘思曼认为只有朝朝暮暮的陪伴才会产生这种感情,这个时间至少是一年。
时间很快,天气很好,心情不错。最主要是周五了,教室里的空气都格外香甜,就连校园里的桃花开得都更加艳丽了一些。最后一节课,大家的目光都是看着窗外的,心也不知道飞在哪里了。
可惜最后一节课是余老师的英语课,班主任的课呀,从不准时下课。这世上大概只有老师是对加班这种事情毫不在意,他们可是经常拖堂,对下课铃声都是选择忽视的。可惜,像这样喜欢拖堂的老师,以后会越来越少了。
但考虑到最后一节课,余老师倒也很通情达理,非常理解同学们无心上课的事实。为了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他把脑袋都快伸到窗外去的雷凌风给罚到讲台上,在黑板听写单词了。
听写单词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达不到目标。那周末的作业可能就会加上几个单元的英文抄写。往往发现有不认真听课的,基本都这待遇。
效果很明显,同学们都认识到了目前是黎明前的黑暗,挺过去有大把时间可以快活。挺不过去,大概有大把作业可以充实生活。因此,个个都专注地看着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