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外之战结束了。
合纵军打扫战场,开始捉拿秦军俘虏,众人看着信陵君眼中皆是崇拜之色。
昔日邯郸之战,公子无忌击败秦军。
今日河外之战,公子无忌又是击败秦军。
其他人与秦军作战,皆是大败。
唯有公子无忌可击败秦军。
这一战,斩杀秦军三万多,抓获俘虏三万多,蒙骜带着不到三万的军队逃离而去,极为仓惶。
若不是遇到鹿公接引,蒙骜可能被斩杀。
只有信陵君自己知道,这一战胜利的极为侥幸。
“恭喜公子,击败秦军蒙骜,威震天下,天下人为之震恐!”毛公说道。
信陵君笑道:“这一战,无忌胜利的侥幸。蒙骜灭东周,夺晋阳,渐渐有些骄纵,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与我野战,准备不足。十五万对四十万,岂能不输。若是等到十万援军到来,二十五万对四十万,危险的是我们!”
毛公说道:“此战,我军虽取胜,可自身损失也不小。尤其是韩军燕军折损过半!”
信陵君微微皱眉,感觉到一丝发愁。
这一战击败秦军,可合纵军损失也不小。
尤其是韩燕被当成诱饵,抵挡秦军主力,折损更是巨大。
燕国和韩国抱怨很大。
信陵君说道:“这一战,秦军折损十万之多,可对秦军而言不算什么,不久后又能组织十万,二十万大军们再次进攻东方六国,那时我们如何抵挡!与邯郸之战比起,秦军战斗力更为强大。”
毛公说道:“秦十五万大军当中,刀、铍、矛、戟、钺等,数量有三万件,更是有二十万的重箭,皆是用墨炉钢锻造而成。还有五千的铁甲,皆是用墨炉钢锻造而成。还有三千重甲步兵,身上穿着皮甲、锁子甲、板甲等,三甲重量为三十斤,又是拿陌刀为武器,对赵之骑兵威胁很大。”
“在秦军溃败的时刻,就是三千陌刀军抵挡住赵国骑兵的冲击,给败退秦军争取到撤退的机会,秦军才逃离一部分。”
“还有这个铁罐,名为午餐肉罐头,里面有一层肉糜,九层粟米和麦粉,秦军士卒人人可食用。还有这是一斤红砂糖,可用来当成紧急食物,一斤红砂糖相当于五斤粟米。”
说着这些,毛公的心情在起伏。
“据说,这些皆是太子政所为……”
信陵君叹息道:“秦太子怜爱士卒,士卒肯为其死战。”
毛公说道:“当兵临函谷关,威慑秦军!”
信陵君皱眉道:“不应该拔掉荥阳吗?若是不拔掉荥阳,不拔掉洛阳,恐击我们侧背!”
此刻,合纵军若是进攻函谷关,洛阳和荥阳的秦军出击,攻击他们的后背,或是切断粮草,合纵军可能覆灭。
毛公说道:“公子,可能拔函谷关?”
信陵君说道:“不能!”
毛公说道:“公子,可能拔洛阳,或是荥阳?”
信陵君思索着,又是对比兵力,说道:“不能!”
毛公说道:“我听闻,越是穷苦的贵族,越是要打扮的体面;越是军力不足,越是要趾高气扬。合纵军不如秦军强大,却可到函谷关耀武扬威,威慑秦人,伪装成合纵军强大的样子。”
信陵君点头道:“无忌知之。”
说着,率领大军威逼函谷关。
函谷关震恐。
在十天后,景阳说道:“秦军从南郡攻我冥厄三塞,楚国本土危险,我要回国护卫疆土。”
打了招呼之后,景阳离去。
稍后,庞嫒也是说道:“秦军出太行孔道,攻我邯郸。邯郸危险,我要回兵救援邯郸城!”
打了招呼之后,庞嫒也是离去。
稍后,燕国的剧辛,韩国的公孙婴说道:“此战,我军损失巨大,也要回师而去!”
稍后也是离去了。
只剩下魏军。
信陵君无奈,也只能回师而去,合纵攻秦就这样虎头蛇尾结束了。
……
函谷关之上,蒙骜看着离去的合纵军,神情颇为疲惫。
回想那一战,感觉颇为羞愧。
大意了!
骄傲了!
灭东周国,取韩国成皋,荥阳,取赵国晋阳三十五城,让他有些骄傲了,想要媲美武安君。
结果在战场上,却是被信陵君打了一个满头包。
只要他谨慎一点,或是等到十万援军到来,那时输掉的就是信陵君。
只可惜,人生没有假设,也不可能重演。
输掉就是输掉。
十五万大军溃败,他只是带着四万多残军,逃回函谷关。
陆续又是收拢溃散的军队,大约有三万多幸存归来。
足足损失八万军队,这八万人,有的被合纵军斩杀,有的沦为俘虏,有的饿毙在路上。
也亏得太子聪明,直接给予每個士卒一斤红砂糖,那些溃败的士卒可吃红砂糖当着食物,一斤红砂糖相当于五斤粟米。靠着一斤红砂糖,很多士卒坚持几天后,逃到三川郡附近,陆续被收敛回来。
红砂糖可当紧急食物,红砂糖挽救三万士卒的生命。
“我对不起大王,对不起丞相!”
蒙骜羞愧着,直接将军队交给蒙武之后,开始返回咸阳。
回到咸阳后,直接跪在大殿前。
传来旨意,蒙骜丧师折军,罪大至极,免去其左更,连降三级,降为五大夫。
蒙骜松了一口气。
大王还是原谅他的。
可很快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大王生病了,似乎病情很严重……可能会薨亡。
……
五月份了,秦异人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在加重。
自从父亲病情加重之后,赵政就是照料在身边。
秦异人问道:“政呀,蒙骜兵败当如何?”
赵政说道:“信陵君为名将,可能不如白起,可也是相差不大,蒙骜输给他不丢人。胜败乃是并兵家常事,输掉了赢回来就可以了!”
秦异人叹息道:“我秦国本钱大,家底厚实,输掉了就是输掉,损失十万大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身体不好,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我不放心你呀。”
赵政说道:“父亲只是小病而已,稍后就会好的!”
秦异人说道:“我身体不行,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我死了只是小事情,可你仅仅是十三岁,只是一个孩子如何掌控大秦的局面。若是一个不慎,丢了社稷,只是小事情,可能丢了性命!”
“秦武公去世,葬在雍邑平阳。开始用活人陪葬,陪葬者达六十六人。武公有一个儿子,名叫白。可公子白太过年幼,未能即位,反而是秦武公的弟弟继位,并把侄儿册封在平阳。这位公子白,还算是不错的,”
“秦怀公四年,庶长晁和大臣围攻怀公,怀公自杀。”
“秦出子二年,庶长赵改把秦献公从河西接回来,立为国君。杀出子及其母,把他们的尸体丢入山谷当中,被野狼吃掉。”
“翻阅秦国的史书,为父亲不放心你们母子,担心你们母子,也是沦为出子母子的悲惨境遇!”
说道这里,秦异人又是咳嗽起来。
他真的放心不下,放心不下赵姬,放心不下儿子赵政。
春秋时代,弑君无数。
君王因为年幼,被弑杀的更多。
赵政聪慧有余,却是太年幼;赵姬聪明一点,可想要掌控朝堂,却是不足。
若是有公族叛乱,诛杀他们母子,谁又能保全他们母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