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不能解决问题,却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只要半路杀死秦异人,即便事后父亲知道又是如何,难道还杀死他,为秦异人报偿命吗?
不可能!
只会捏着鼻子,让他当太子。
公子溪离去了,召唤着门客白由,说道:“由,我待你如何?”
白由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君上,待由如心腹。由为君子门客,有肉可食,有锦绣可穿,有美玉可佩戴,有美人相随。昔日由触犯秦法,要被砍断左腿,可君子花费钱帛为由赎罪,免去斩腿之刑!”
公子溪上前,直接扶起他,握着他的手,深情的说道:“昔日在咸阳,我孝敬父亲,为人尊贤爱士,对待臣民亲善有加。我不为秦王,谁又可为秦王?只可惜父亲为小人蒙蔽,不立我为太子,却是立秦异人为太子。”
“我不服气,我欲请君杀之!”
白由站起身,说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君上厚遇由,由岂能不效死!只是我有老母放心不下!”
公子溪说道:“君之老母,就是我之老母,必然赡养如亲母!”
白由说道:“我有妻儿,放心不下?”
公子溪说道:“我若为秦王,当册封你儿为彻侯。”
白由说道:“请公子赐美酒,以美酒壮行!”
公子溪说道:“我为君准备美酒美妾,服侍之,莫要推辞!”
白由点头,不再拒绝什么。
在诸多门客当中,他的箭术最高,也是射杀秦异人的最佳人选。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养门客也是这个道理。
公子溪招揽门客,又是给予礼遇,就是为了这一刻,让门客用生命去报答。门客在追随公子溪的时刻,也想到会有这一天,心中颇为坦然,理所应当。
这一天,有厨人炮制最为精美的食物,送到门客白由面前,让其品尝;又是珍藏许久的好酒,直接送到白由面前,让其饮之;公子溪又是让最为宠爱的小妾,亲自招待着白由。
到了夜晚的时刻,白由抱着这位美丽的妾姬,行雨水之欢。
床榻在剧烈的响动。
次日,门客白由起身,向着公子溪告辞。
公子溪说道:“可需要助手?”
白由笑道:“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他们行刺,岂需要助手!秦异人身边,必然有甲士护卫,若是不能一击必杀,再无机会。甲士一拥而上,由将被剁为肉酱!”
公子溪叹息道:“君刺杀成功,当逃亡魏国!”
白由笑道:“若是刺杀成功,由将自刎以污赵人,免得公子被牵连!”
公子溪道:“勉之!”
白由唱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唱着歌声,背着弓箭,白由消失而去。
这次行动是暗杀,注定隐蔽为主,防止消息外泄。
唯有少数几人知道,也唯有少数几人前来送行。
白由消失而去,公子溪回到高楼当中,夙兴夜寐,坐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