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勒离去之后,议事房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了。贺怀远拍拍手,站了起来,走到陆望面前,说道,“陆大人,既然大司马将军已经下了令,那我就不插手了。只是,饶士诠也不能插手。否则,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饶士诠的脸上已经敷了药,仍然还是火辣辣地疼。这一场吵闹,却将他挤出了这次行动的决策层之外,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他此时缓缓走到贺怀远面前,厉声问道,“贺怀远,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不能插手此次行动。”
“你真是贼喊捉贼!太可笑了。”贺怀远指着饶士诠的鼻子,冷冷地说道,“我是兵部尚书,现在居然被你连累,这么重大的行动都不能参加。你居然还来指责我,真是不可理喻。”
“我知道了。你们是串通好的,是一伙的!”饶士诠看看贺怀远,又看看陆望,似乎突然领悟了什么。“怪不得朝廷屡次失去战记。我看,你们就是最大的内奸。”
“饶大人,胡乱咬人,可是有失大臣风范。”陆望冷冷地说道,“那次虎牙关大捷之后,贻误战机的的人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怕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会让人大吃一惊呢。谁忠谁奸,谁干着吃里爬外的事,陛下和公主心里有杆秤。”
李琉璃此时也锋芒毕露,挺身而出,对饶士诠说道,“饶大人,你说话真是太偏颇了。根本没有证据,就在这里指摘大臣,说他们是内奸。陛下和公主不是三岁小孩,会这样由得你摆弄吗?你说话之前,应该掂量掂量,到底有什么后果。”
“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自然百般狡辩。”饶士诠恶狠狠地说道,“谁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他已经和陆望撕破脸了,干脆直接攻击他与贺怀远串通一气,勾结西蜀。只有斗倒了陆望,他在朝廷才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那饶大人既然认定我们是内奸,大可以到陛下和公主那里去揭发。”陆望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对饶士诠说道,“让陛下和公主来评评理,把这个朝廷的最大内奸揪出来。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和你不谋而合。种种迹象表示,有一个西蜀内奸,就潜伏在朝廷高层。”
李琉璃拍拍额头,一副惊疑的样子,说道,“按照饶大人的说法,陆大人是内奸,贺大人是内奸,我和他们勾结,我也是内奸。整个内阁,大概只有饶大人一人,才是清白的。陆大人,你说陛下和公主会相信吗?”
陆望冷笑道,“李大人,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真正内奸的险恶用心。他把所有的忠臣赶走了,只有他一人留下来,他就能把持朝政,任用私人,然后为所欲为了。只怕陛下和公主,也不在他的眼里呢。就是因为我们不依附这个内奸,他才想把我们赶出朝廷。”
“原来如此!”李琉璃与陆望一搭一唱,讽刺道,“怪不得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之前饶大人一直要举荐他的人。可惜啊,连续三个户部尚书,都行为不端,不是卖主求荣,就是贪赃枉法,或是死于非命。”
饶士诠气得无话可说,也无力反驳,只好走到一旁,扶着额头坐下,在那里闭目养伤。既然已经得知了朝廷要大举进攻的消息,就算现在不能参与制定计划,他也不能离开了。只能幽闭在议事房,等待进攻结束后,才能重新获得行动自由。
陆望与贺怀远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便与李琉璃一起走进内室,开始商议计划内容与细节。
对他来说,棘手的是,要制定出一份让刘义豫和赤月能够满意的计划。但是,这份计划,又必须暗藏玄机,给西蜀充分的应变与回旋余地,并且有着重大而隐秘的破绽,为西蜀制造胜利机会。
这个破绽,不能让赤月和达勒这样精于军事的人看出,又要对他们具有致命的威胁。这样,在关键时刻,西蜀能够一举击溃大夏的进攻。这就像给厨师端上一道精美的菜肴,其中却用蜜糖包裹着毒药。其中难度之高,可以想象。
陆望虽然不是行伍出身,在青旻山的书室之中,却遍览天下兵书。玄空子也精通兵术风角,对陆望也悉心指导。他虽然并未带兵打仗,但胸中自有沟壑,运筹帷幄,不在话下。而且,贺怀远经验丰富,也能从中协助。
达勒的这道命令,实际上授权给陆望,让他主导这次进攻计划和兵力路线图的设计。在议事房中,陆望自然具有最高决定权。
虽然达勒下令,让贺怀远和饶士诠都退出这次行动计划,但陆望却只执行一半。饶士诠当然被排除在外,而贺怀远却避人耳目,仍然参与了行动计划和兵力路线图的制定。
陆望在议事房的内室屏息凝气,对可能的进攻计划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与比较,从中寻找破绽,考虑西蜀的应对方式。兵力的配置,装备的强弱,粮草的供应,路线的制定,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细节。
所幸的是,在西蜀那段时间,他对西蜀的情况与兵力配置,也有了详细的了解。因此,在给大夏朝廷制定这份进攻计划时,陆望的脑中就像分裂成两个人,进行互攻与防御的推演。
贺怀远与李琉璃都经验丰富,分别对他进行协助。三人也知道此次攸关西蜀的命运,丝毫不敢怠慢。刘允中的实力,还需要继续壮大。如果没有做足够的准备与防御,那西蜀很有可能就会在突然的进攻中丢盔弃甲,甚至丧失这一块宝贵的根据地。
在不眠不休两个昼夜之后,陆望终于把这份计划和兵力路线图赶制出来了。经过他的推演,他有信心,内行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这份看似精妙而完美的进攻计划,暗含玄机,给了西蜀一条生路。
赤月与达勒虽然都曾经带兵打仗,娴熟于战事,但只是精通骑兵马站那一套。在西蜀的复杂地形下,他们并不清楚真正要取胜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大规模骑兵突袭。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陆望在进攻计划中,正是迎合了赤月和达勒那一套惯性思维,把他们引入歧途。刘允中在西蜀已经站稳脚跟,关若飞和上官无咎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陆望相信,他们有能力应对这种进攻方式。
他揉了揉眼睛,对李琉璃说道,“李大人,可以去请达勒将军了。我相信,这份进攻计划和兵力路线图,他一定会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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