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陆望等人尚属清醒,躲闪得快。艾进却是弄了一身的酱油剩菜,成了个花花绿绿的菜罐子,头上还挂了几根面条和半片白菜。他在原地晕乎乎地转着圈,嘴里喊道,“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哼!”
这艾进本就是市井无赖,一朝小人得志,攀上了饶士诠这棵大树,便青云直上,手掌重权,未免头重脚轻,飘飘然忘乎所以了。陆望看他这副丑态,在心里悲叹,饶士诠贱卖官职,真是让朝廷斯文扫地。这样的人也能爬上高位,不知让多少忠直的能臣寒心!
管朝升厌恶地瞟了艾进一眼,转过头,看着陆望。在酒席上,陆望故意当着艾进的面,要求管朝升立即安排,让他们开始进行收税工作。艾进虽然脑满肠肥,对与钱有关的事倒是嗅觉灵敏。果然,他心急如焚,借酒装疯,向管朝升暗示,不要配合陆望的行动。
陆望暗中向管朝升使了个眼色。管朝升会意,便向陆望哀求道,“陆大人,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这阵子,忙着弄铁矿的差事,没有闲工夫啊。所以收税的准备工作,稍微有些耽搁。你看,能不能宽限一下。我保证,加紧安排。”
听了管朝升这话,艾进放下心来,连忙借着酒劲说道,“管朝升,陆大人是宽待下属之人,不会苛责的。你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
其实,陆望来到云州,也并不是真的为了收税。这个从李念真手上抢走户部尚书位子的艾进,又恰好来到云州押运铁矿,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艾进,才是他的真正猎物。
看艾进如此积极地为管朝升“开脱”,陆望假装叹了口气,皱眉说道,“这些下属官吏,办事都是如此拖沓。也罢了,既然如此,就宽限一下。管刺史,你不可再怠慢,要加紧准备。我们这几日,便要开始收税。误了朝廷的事,你是要掉脑袋的。”
他说话的口气很重,听上去倒像是对管朝升赤裸裸的威胁了。艾进偷偷瞄着管朝升,他似乎脸上有隐隐的恨意,看上去十分不甘心。陆望的斥责让管朝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良久才吐出一句生硬的回答,“是。”
之前管朝升与陆望不和,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朝野皆知。艾进见了两人之间这个场面,更是觉得管朝升与陆望水火不容,心里暗自得意。
艾进悄悄扯了扯管朝升的袖子,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管老弟,莫生气,晚上我来看你。”
这会子,见管朝升与陆望不和,艾进便煽风点火,与管朝升称兄道弟起来。这声“管老弟”,让管朝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遍体恶寒。只是,这个人还有用,只能强打精神应付。他点头示意,说道,“那晚上,便等老兄过来一坐。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叙话。”
艾进搂着管朝升,勾肩搭背,交头接耳,似乎交情甚笃。陆望知道,艾进已经把管朝升当成“小老弟”了,必然要为了收税一事,向他“面授机宜”。这个收税的肥差,看来艾进是志在必得了。
众人见管朝升已经与艾进搭上线,便识趣地一哄而散,纷纷声称酒困,要回去小睡。艾进也向管朝升眨了眨眼,说道,“晚上,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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