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义豫坐在御书房里,接见了早早赶来的李琉璃。他看完手中的奏本,瞄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陆望的意思?”
李琉璃谦恭地弯下腰,花白胡子微微颤动着,“回禀陛下,是陆望连夜来与臣商量,请臣上的奏本。是我们二人的意思。”他知道刘义豫素来多疑,也早已在腹中打好了草稿。如果推说是自己单独上的奏本,反而让刘义豫生疑。
“那他怎么不在这奏本上署名!”刘义豫把奏本往桌上一扔,小胡子翘着,一双眼睛盯着李琉璃的脸。
“陛下,陆大人是为了怕饶大人生疑,面上不好看。这也是他让微臣带的口信,请陛下圣心独断。为了大夏着想,上官无妄这样的将军,是前朝的上柱国,在军中根基深厚,不可当做普通的大臣,莽撞行事。否则,一旦军心摇动,发生哗变,会误了陛下的大事啊!”
李琉璃这一番说辞,确实是陆望所教,通过李念真告知于他的。陆望深知刘义豫的内心弱点。虽然名义上是皇帝,但时时刻刻受到狄人的挟制,还要暗中担心狄人一旦不满,趁机另立傀儡,将她取而代之。他内心的不安全感,让他时常左右摇摆。
现在,只要稍加暗示,上官无妄之案一旦处理失当,会让赤月和达勒抓住军变的机会,推翻刘义豫,扶植一个他们可以完全控制的傀儡皇帝,甚至自立为王。这样被推翻而取代的危险,会让刘义豫不由自主地想借助陆望和李琉璃,来取得朝局上的平衡。
果然,刘义豫沉思良久,把身子往后一倒,揉着额头,缓缓说道,“准了。你们谨慎些,不要误国。”他再讨厌上官无妄,也要优先考虑自己的位子。现在的形势下,上官无妄就像是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一旦砍错了方向,会把他自己的巢穴也砸的稀巴烂。
御旨下了以后,大夏京都的城门立即封闭,所有行人商旅都禁止出入,只准入不准出。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据说暖红轩连环命案已经惊动了圣驾。而最近一名被害人杨威,是左翼禁军的中郎将,更是连头都被割下来,死得离奇。
而刑部与京兆尹更刻意放风出来,让上官无妄的嫌疑更是甚嚣尘上。在一些酒馆面店,一个关于上官无妄为子报仇,制造暖红轩血案的故事传得绘声绘色。
陆宽把街上的流言说给陆望听,他冷笑道,“他们开始造势了。这是计划中的一环。后面还有好戏。”
“少爷,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啊。”陆宽皱着眉,满脸忧色。他深知此事对陆望的重要性。如果上官无妄这次被他们除去,那不但陆望之前在上官无妄身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更会让上官无妄的军队控制权,直接落入饶士诠和达勒手中。想要再夺回来,就难了。
“现在外面都在说,是上官无妄将军为了给上官渊报仇,才设计杀了这几人。”陆宽挠了挠头,说道,“上官渊的死至今真相未明,怎么现在放出来的流言,都说是被这几个人所害。”
“这倒未必是流言。”陆望沉思道,“事情的发展和我的推测越来越近了。上官渊之死,绝对与这几个人有关。”
“少爷,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渊之死的真相,会被他们翻出来,作为给上官无妄定罪的证据?”
陆望点点头,“嗯,一定会的。否则,他们无法自圆其说,为什么上官无妄要杀这几个被害人。而所设计的理由,就是这几个被害人都与上官渊之死有关。所以,他们一定会公布上官渊之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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