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掌灯时分,陆宽已经带人把陆府翻查了个遍,连草丛里都细细搜过了,还是没见到朝云的发簪的踪影。陆望和贺怀远也在帮着一起找,然而找的地方越多,查找得越细,他们的脸色就越沉重,心就越一点一点沉下去。
所有地方都找完以后,陆望把陆宽与贺怀远召集到一起。府里的下人也问了一遍,并无人拾到发簪。这发簪不可能自己长了脚跑了。而今天府里只有赤月与达勒来访,并无外人。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发簪被赤月的人拿走了。
一想到这一点,陆望的心就揪起来,隐隐作痛。然而,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必须立即行动。陆望脸色沉重,问陆宽与贺怀远,“你们二人今天注意到赤月和达勒的举止有反常吗?”
陆宽早已自责得无以复加,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说道,“那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是我疏忽了。我该死!如果朝云真的出事,我就是有十条老命也赔不起。”
陆望虽然也紧张,但是这时他告诉自己不能乱。他沉稳地对陆宽说道,“事情未必就到了这么糟的地步。就算已经到了赤月和达勒的手里,也可以想办法补救。实在不行,就先把朝云营救出来。我绝不会让朝云出事的。”
贺怀远点头,急忙说道,“大人,该怎么办?你发话吧。”陆宽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们也立刻动手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陆望点头,说道,“怀远,你立刻潜入达勒府,去打听动静。先找到朝云,告诉她这个情况。然后找到达勒,窥视发簪是否在他手里。”
贺怀远问道,“如果发簪确实在他手里呢?”
陆望说道,“看达勒的反应。如果达勒没有问朝云,先不要说,让她在府里弄出找簪子的动静来,作下铺垫。如果达勒问朝云簪子的事,就让她说前几日上街时,被人推挤遗失的,并且说要去报官。我到时候安排抓个毛贼顶罪。”
贺怀远答道,“好!”立刻就起身,趁着夜色飞奔而去。
陆宽急忙问道,“赤月那里呢?”陆望说道,“宽叔,你立刻陪我去赤月那里走一趟。就说给她送新鲜的地方物产,顺便去拜谢。我去她府里打探一下口风。”
“嗯,我马上去备好礼品。”陆宽连忙赶去准备礼物,与陆望一起出了门,往宫里而去。
到了赤月的寝宫里,她正刚用完晚膳。见到陆望突然带着陆宽进宫,倒有些惊讶。
“陆大人,你这么急着进宫,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赤月注视着陆望,开口问道。
陆望一扬手,陆宽便把礼物捧了上来,放在赤月眼前。赤月的婢女流光瞟了一眼礼物,笑着说道,“哎哟,陆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这可是时鲜特产啊,皇帝宫里现在也不一定有的呢。”
“殿下宫里的人真是见多识广啊。公主调教得真好。”陆宽笑呵呵地恭维道。陆望说道,“公主真是好眼力。这是今天下午,府里刚刚收到的地方上的时鲜特产。想着公主还未尝过,微臣不敢私下品尝。”
赤月一双美目顾盼流转,有意无意地瞟了陆望一眼。她低下头,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陆大人有心了。”陆望微微欠了欠身子,恭敬地答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流光知道赤月心中颇为受用,便加了把火,笑嘻嘻地说道,“陆大人可真是个妙人儿。知道我们公主爱吃这些时鲜东西,自己不尝,也要先拿来给公主尝鲜。连我们这些侍奉的人,也沾了光呢。大人心里真是,装着我们公主呀。”
赤月转过头,粉面含嗔,微微瞪了流光一眼。流光略一吐舌,便拿起礼物,说道,“我先去整理下。待会陆大人一起用吧。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公主肯定不会独自受用的。”
陆望笑道,“多谢了。”他看了陆宽一眼,陆宽便说道,“我同流光姑娘一起去打理下。”陆望微微点头,陆宽便退了下去。
赤月斜靠在软榻上,薄薄的春衫披在身上,更显得修长的身体曲线曼妙,令人遐想。陆望礼貌地看着赤月,内里却心急如焚,揣摩着要如何开口。
见陆望一脸沉思,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赤月心里想道,他倒沉得住气。这种时候,自己又作出了如此亲近的姿态,要是饶弥午之流,早就扑了上来。他却是能抑制住心中欲火,保持君子风度。
她哪里知道,现在陆望眼睛虽然看着她,却满脑子都是另一个清丽又倔强的身影。他心中烧的不是欲火,而是焦急的怒火。他恨自己,怎么能容忍自己府中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陷朝云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万一朝云因此而有个好歹,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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