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居然会被一个我从未放在眼里的小老百姓,一个区区的屁民给逼到这种程度!
这于我而言,于整个杜家而言,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这要是不找回场子,我以后在元州还怎么混得下去?
脸上火辣辣一片,仿佛自己正光屁股绕着元州跑了一整圈的杜椁诲,急于找回面子,想也没想就抬起右脚踹在张有福胸口,这一脚却没能使上多少力气,却反倒牵动左腿伤势加重,疼的自己直冒冷汗!
哎哟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腿肚子上还插着根木头签子的杜椁诲两眼一黑,半晌功夫这才缓了过来:“快把这一男一女两个刁民给我按住咯!”
话刚说完,几个狗腿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只见右门神从门外倒飞进来,腰身撞在桌角,整个人像滩烂泥般,好死不死正好砸在杜椁诲的左腿。
刹那间,杜椁诲在大白天,看到了自己已经故去过年的太爷。
“我······”
后边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还未说出口,就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背着门外亮光走了进来。
杜椁诲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等那人完全走进面馆,杜椁诲那越张越大的嘴巴,就再未闭上。
这,这特么不是元州侯吗?
今年年初老爹尚且健在之时,他们父子二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多次拜访这位新上任的元州侯。
在不知热脸贴了多少次冷屁股之后,元州侯府一扇最不起眼的侧门,终于为他们二人打开。
父子二人站在大殿门口,就连里屋都没能进去,隔着那玳瑁串成的门帘,杜老家主毕恭毕敬向殿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州侯低声回话。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以食为天索青酿为中心,周遭所有杜家旗下的铺面地皮,被元州侯悉数买下。
在交割地契货款之时,门帘被一位煞是好看的姑娘掀开,那姑娘手里捧一匣麟趾金放在了他们二人面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趁着门帘荡起的空隙,杜椁诲好奇至极的向内偷看了一眼。
当时料峭春寒尚未退去,偌大的正殿两侧各式各样的名贵花卉正争奇斗艳,一位赤脚青年慵懒的斜靠在修长的王座之上,王座之下摆着一尊伏虎制式的暖玉脚踏,而那些身着薄衫各有千秋的莺莺燕燕正嬉戏打闹。
站在门外的杜老家主身子骨单薄经不住折腾,被冷风这么一吹,当即便是咳嗽连连。
可正殿里边那熊熊燃烧的壁炉,所散发出的温度,却热的那些姑娘们鼻翼汗水点点。
兴许是自己偷窥的太过光明正大,又或许是那赤脚青年六识感知太过敏锐,居然侧过头来,抓住了自己闪烁的目光!
只此一眼,经久不忘。
当记忆中的赤脚青年与现如今面馆当中的身影不断重合,直至合二为一的时候。
杜椁诲两眼一翻,差点昏厥在地。
是他,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