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又算什么!
荒原之上的秋风骤然一寒,可却寒不过马怨那早就腐朽化灰的心脏。
低头看向手掌当中静默不言的燧天盏,缓缓按在自己胸口之上。
凹陷出一大块的胸膛,就看那不断蠕动的干枯的皮肤,将燧天盏缓缓吞没。
这么多年,我感觉到真正能够握在手中的东西,只有你。
千年相处,早就对马怨性格了然的她,皱眉道:“怎么,对一个凡人动了杀意?”
马怨呵呵一笑:“我是在遗憾,没有吞下昨日路经于此的西伯侯姬昌!”
绝色女子嘲讽道:“就凭你?”
漫不经心的打量一眼马怨那微微隆起的肚皮:“竹篾编织的肚皮,也能够放的下一身黄紫贵气直冲霄汉的西伯侯姬昌?”
马怨回忆往昔:“区区一个西伯侯姬昌算得了什么,我当年曾见证多少……”
绝色女子撇了撇嘴,显然不愿再提往事。
马怨也想起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悻悻的闭住了嘴巴。
“还有人来了!”
绝色女子一挑眉,视线掠过姬旦,看向不远处悄然赶赴此地的龙吉等人。
马怨心中一寒。
刚刚按捺住对姬旦的杀意,瞬间全部转移到龙吉等人的身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股气机从小腹位置凝聚到喉咙,喉结动上几下,张嘴呼出一股迷雾。
霎时间,荒原之上飞沙走石,烟尘漫天!
————
与此同时,武吉将军,率着一众摸不着头脑的兄弟,悄悄赶赴而来。
老祖宗太任只是让他们跟在四公子身后一里的位置,不到危机关头绝不出手相救。
刚才一众兄弟,就看那好似火烧屁股一般的姬旦狂奔而来。
两两碰头岂不露馅?
于是赶紧下令就地隐藏,等公子走后才能露头。
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的武吉,就看四公子好像得了失心疯,远远跑出二三里的路程,居然又调转方向跑了回来!
刚刚才站起身拍打灰尘的一众兄弟,无奈又隐藏起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约摸四公子不会再丧心病狂的突然掉头返回,武吉这才现身继续尾随而去。
可没走出两步,就看这锁儿郎附近,凭空生出一团迷瘴,三步以外难见同伴踪迹。
这位年岁比姬旦大不了多少,却已是南宫适走膀右臂的武吉,皱了皱眉头问身边副官:“金眼神鹰呢!”
副官一脸为难的回答道:“命令下的太快,兄弟们准备不足,可破迷瘴能辨阴阳的金眼神鹰没有带来!”
武吉沉吸一口气,伸手一挥,似要拂尽这犹如跗骨之蛆的迷瘴。
可奈何手中劲风刚起,迷瘴尚还退避一尺,劲风刚落,迷瘴则又瞬间归拢复原。
金眼神鹰没有带来,这迷瘴又如狗皮膏药般格外难缠。
武吉看向麾下士兵:“分成四列,每十人共享一根火把,前后距离不得超过五步!”
武吉看了眼灰闷闷的迷雾,又看了眼严阵以待的士兵。
“十人卜字戟先行,十人长枪队殿后,神机营的兄弟负责侧责策应两翼,其他人刀出鞘,瞪大眼,随我一同搜寻四公子!”
摸了摸自己斜挎在背的长匣。
好端端一个钟鸣鼎食,只需躺在金山银山当中,混吃等死的优渥世家子。
偏偏来这里干什么!
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