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巴尔思找了个风景宜人的空地,搭起了帐篷。
由于我们多了一人,原本巴尔思预备的三顶帐篷显然不够分,最后我决定和孙破山同一个帐篷。
星月升起,我们燃起篝火,一边嚼着巴尔思从蒙古带来的牛肉干,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孙破山似乎不太喜欢这么热闹氛围,他独自坐在距离篝火稍远一点的地方,靠着树干默默地吃着东西。
而我脑中不断浮现出那场精彩的斗法,我忍不住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
“抽烟吗?”
我递给孙破山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随即就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孙破山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没想到我会过来。
但最终他还是接过烟点燃,说:“谢谢。”
“一支烟而已。”我回道。
孙破山说:“你那一拳,我看到了。”
我顿时明了,原来他是在谢我帮他阻止了冯鲲那个老杂毛。
我笑了笑:“要说谢的应该是我,是你替我接下了那场斗法。”
孙破山没有说话,就连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这样似乎有些尴尬地局面,或许在旁人看来颇为窘迫。
但我抬头看着夜幕,今夜月圆皎洁,星光熠熠,还有绵延不绝的微风。
我倒也不觉得此时的氛围是尴尬的,反而有一种自在、自由的舒心和惬意。
或许我就是一个贪享静谧之人吧,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记得以前和陈叔、行雪行走南北时,我明明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就连街边摆的摊,我都忍不住要每个都逛逛看看。
那时候除了每天要练习陈叔教我的东西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烦心的事儿。
因为一切都有陈叔。
可似乎自从陈叔出事、行雪走后,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像今天这般放松了。
为了三餐和杨听霜争盗摩尼宝珠,接着又认识了我爷爷的好友,还认了干爷爷。
之后又和杨听霜、古博文踏上了寻找百药之泉的路途,其中结识了巴尔思这个豪爽的蒙古汉子,甚至还有苗疆赶尸一族的孙破山。
就连几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刀冯鲲,都逼着我和他的孙子斗法,最后却是孙破山为我挡下,甚至差点重伤丧命!
最让我如今都无法完全接受的,就是我明明是一个憋宝人,却卷进了传说中的巫术之斗。
巫术啊!那可是传说中的玩意儿!
我却亲眼见到了!
那晚鄱阳湖之后,我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似乎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命运这一说也不一定!
我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会破碎我三观的事情发生,但已经没有了陈叔在我身前,一切都要靠自己!
母亲和陈叔的仇、行雪的不知所踪、家族传承下来的秘密、现在还得加上杨听霜姐姐的奇症!
这些都是要靠自己来解决。
我隐约有种感觉,所有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和我家族传下来的秘密有关。
至少一定与我爷爷当年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可特马的,我不会巫术啊,靠着憋宝人的手段来和那些会巫术的人争斗吗?
冯鹏的咒术、孙破山的操尸术,这些神奇的玩意儿,哪样是我憋宝人的手段可以为之抗衡的?
是解山法可以?还是倒海术可以?还是陈叔教我的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可以?
玄之又玄,说起来是神秘无比。
其实就是类似于通灵术之类的罢了!
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烦躁不安,又点上了一支烟。
再次抬头看看星空,哪还有特马的什么宁静?
我忍不住想要喊一声“这操蛋的人生!去特马的宁静致远”。
就在这时,孙破山开了口:“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地方?”
我没想到孙破山会突然开口,只好硬生生的把想喊出的话憋了回去,以至于刚吸的一口烟差点呛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