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你摸鼻子,就是你遇到难堪事情的时候。”林玫一语中的。
于库颇为别扭地看了一眼林玫,叹了口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能被你知道。”
林玫道:“请叫我会读心术的仙女。好吧,老实交代。”
于库磨了磨牙,妥协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他将自己所做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林玫听得杏眸圆睁:“我说真的,这是你吗,你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都是中学生了,还当自己是小学生吗?竟然欺负人家姑娘。肯定恨死你了。”
于库道:“我后来想想,还是觉得抱歉。可惜因为去当厨师学徒了,所以就没时间联系了。主要是不在一个圈子里了。当时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林玫捕捉到他的遗憾情绪:“你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准备辣手摧花?”
于库道:“用词!注意你的措辞!语文成绩那么好,但老是瞎用词。什么叫辣手摧花!也许叫再续前缘呢……”
林玫看了看于库,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于库小脾气上来了:“你什么意思?!”
林玫不为所动:“很简单。如果我初中时代遇到你这样的人,绝对恨死你了。”
于库也心虚了:“我这不是想着什么补救的办法嘛!”
林玫道:“那你想着吧。”
她往上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看着楼顶过于耀眼的灯:
“我记得,陈瑶似乎非常漂亮吧。”
“唔,我记得好像是这样的。不过都说女大十八变,肯定越变越漂亮了。我觉得是这样的。”
林玫道:“你别觉得了。”
她忽然觉得心烦。
印象中,她当年被评为校花了,但陈瑶也是候选人之一,呼声很高。
她的骨相不错,这么多年下来,除非特殊情况,也不可能长残。
万一陈瑶这类型的姑娘,刚好是许浩喜欢的呢?
她不是缺少自信的人,她对自己的外貌有自信,但也许‘一见钟情’的事情就发生。
有时候,未必对方有多漂亮,就是刚好长在个人审美点上,往往会促成一段姻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主要问题是,她和许浩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
于库道:“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没有。”林玫头也不回地上去了,走近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于库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切,喃喃道:“我这是傻了吗,居然问一个女人生没生气。要是没生气肯定说没生气,要是生气了,答案还是没生气。我早就该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也回了房间。
关上门,看了看手机,忍不住发了个消息给许浩:“哥,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许浩正骑着三轮车龟速前进。
骑了一会,心有感慨道:“还是电动的好啊。”
吴大力站着说话不腰疼:“菜,太菜了,才这么点路,你就累了。”
许浩威胁道:“闭嘴,再说话就把你丢下去。说真的,你该考虑减肥了。为什么骑起来这么费力,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下去跑步,我就轻松了。”
吴大力抱紧大白菜:“哥,不是我,是菜重。你要丢我,那我抱着菜一起下去。”
许浩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行了,还你骑。真把我累趴下了,谁来做饭。”
吴大力妥协:“哦。看在美食的份上,都听你的。”
他利落地跳下车,接过许浩的位置。
许浩松了一口气,坐到菜堆里。
三轮车里铺了稻草,坐在里面还挺软的。
舒适感肯定是不如真皮沙发的,但是这种体验别有一番滋味。
他找了个散落的白菜叶子,充当风扇,给自己扇风。
但他预料中的悠闲没有进行多久,很快,伴随着啪的一声,车似乎沉下去了一截。
“怎么了?”许浩预感到大事不好。
“我看看。”吴大力下去看看,结果被吓了一大跳:“哥,这边好多玻璃碎片,还都是大块的。车胎坏了。”
“我看看。”
他也跳下去看看。
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许浩检查了一番,道:“车胎坏了。这边是怎么回事,这一段路都是玻璃渣?”
吴大力摇头:“不知道啊。哥,那现在怎么办?”
许浩道:“咱们小心点推过去吧。附近应该有补车胎的店铺。”
吴大力道:“哥,你怎么这么确定?”
许浩道:“这种情况,可能是修车胎人故意做的。如果是不小心碎了一个玻璃瓶还好说,但这段路都是。明显是人为的。不过我也不能完全说死,也许真的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修车胎人干的。”
吴大力道:“可恶。如果是真的那也太让人气愤了。这段路还没有监控。”
许浩:“也许正是因为没有监控才敢这么干。咱们往路边走。那边好像没有玻璃。”
吴大力:“还算给了点生路。”
两个人推着三轮车前进,果真在附近找到了许多修车胎的店铺。
已经有不少人在修了。
许浩找了家‘佳佳修车行’,谈好了价格,就送去修了。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半白,已经显现出‘地中海’的稀疏雏形。
他粗眉小眼,穿着油布衣服,叼着半截香烟,烟雾袅袅:
“咋回事,又是路上被扎破的?怎么这么多被扎坏的轮胎?这胎还挺新的,原本还能用挺久的。”
许浩如实回答:“途中有段路,到处都是玻璃碎片。一不留神车胎就报废了。”
店主抬头看了许浩一眼,若有所思,又看了看车胎,叹了口气:“又是这个原因。在这里等着吧,很快就好了。”
他熟练地打开硬塑料工具箱,工具箱很老旧,破破烂烂的,但并不妨碍使用。
他掏出需要的工具,找到了一样的车胎型号,对照了一番,点了点头。
猛地吸了几口香烟,橘红的火星倏忽闪亮,又缓缓变得暗淡,最终白色的纸壳燃烧到了尽头。
店主将烟头丢在了地上,旧鞋一脚踩上去,捻了捻,火就熄灭了。
“很快,十五分钟就好。等着。边上有椅子,可以坐坐。”
有座位正好,许浩和吴大力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