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的第一个念头是,管它天葵还是地葵,都这么痛了怎么还能忌讳行医?
接着是,一个月一次,女孩子这么惨的么?
随即,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没听过的名词,‘这不就是月经么?’
月经?月经是什么?没来得及细想,苏越就听到躺在床上的胡桃红着脸道:“总之,你不用去请医生就是了。”
虽然苏越还是有些搞不清情况,但是跨出一半的脚还是默默的收了回来。虽然不知道天葵是什么东西,但是姐姐应该心中有数吧。
而且一个月来一次的东西,好像,的确,应该不用劳烦医生吧?
“可是姐姐你好像很痛……”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不用请医生,但是看到胡桃苍白的脸色,苏越还是想下去抓一名医生上来看看,毕竟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躺在床上的胡桃看着苏越皱着眉的样子,虽然肚子还是疼的要死,但是心中却是有些暖暖的。
天葵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她之前的作息和饮食的极度不规律导致这次的天葵来势汹汹,简直好想要把她的肚子剖开一样,让她心烦意乱。
在这个时候,苏越的关心不吝于是一剂良药,能缓和她紧绷的精神。
“我没事,小越,去帮我找前台倒些热水吧。”胡桃尽量想表现得没那么难受,想让苏越安心一些。
同时,也需要将他支出去,完成某项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她这次出来可没带几件换洗衣物,要是弄脏了就不好了。
“哦哦,好。”苏越连忙应声,朝着楼下快步走去。
而经历了这一遭,苏越也没有了再开一间房的想法。想着要是胡桃不便他还可以照顾她,并且他也不想再让两天前夜晚的事情重演,因此便决定在床边打个地铺将就一下。
只是,虽然叫大床房,但是这个房间除了还算大的床值得称道之外,剩下的空间简直称得上狭小。
特别是床和墙的空隙,只有容得下一人通过的走到,即便苏越是个十岁的孩子,打地铺也略有些勉强。
看着苏越有些艰难的躺下,胡桃好几次都想让苏越上来,但是想到“男女七岁不同席”古训,又生生止住了。
但这种念头,在半夜骤降的气温中达到了顶峰。
“哈秋。”压抑的喷嚏声将本就因为疼痛睡得浅的胡桃吵醒。
她睁开眼,看到有些古旧的房间顶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不知道哪间没关的窗户发碰撞的砰砰声。
望舒客栈身处群山的怀抱中,昼夜温差本就有些大,再加上不知何时起的风,就连躺在床上的胡桃都感觉有点冷。
‘那小越呢?’想起刚才将自己惊醒的那个压抑的喷嚏声,胡桃便想起了此时还躺在地上的苏越。
柜子里只有一床被子,本以为此时还处在夏日天气不会冷,所以晚上苏越只是胡乱盖了件薄薄的长衫。
谁曾想现在半夜忽然刮风,那件薄薄的长衫压根挡不住半夜的寒意。
“哈秋!”又一声喷嚏声传来,虽然已经尽力压抑,但是在狭小的房间还是有些大声。
声音的主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好像是想找找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暖。
可是这个房间着实普通,完全没有其他可以保暖的东西。
床边的男孩有些无奈的叹息了声,准备再摸几件衣服盖盖,虽然剩下的都是短袖,但是聊胜于无。
但是他没想到,床上的少女突然开口了。
“小越,不然你上来睡吧…”少女的声音有些迟疑,知道自己这样是逾矩了。
但是,本来睡在地上就寒气重,再加上半夜骤降的温度,她怎么可能忍心看苏越继续打地铺?
‘反正,反正他们算是姐弟,即便是睡在一张床上也没关系的,她七岁之前也经常和小苏越一起睡的,现在只是年长了几岁,又迫于客观条件,破个例也无妨的。’胡桃这样想着,竟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大床房倒也不负它大床房的名字,床确实挺大的,两个人睡完全可以,更何况他们离成年还早的很,更加绰绰有余。
两个人一人睡一边,中间还能隔着小半张床呢。
于是,胡桃的语气更加坚定,甚至预判了苏越的预判。
“大半夜的,你去找前台也不方便,更何况就半个晚上。”
黑暗中,胡桃也看不清苏越的表情,于是摸索着抓住苏越的手腕,用姐姐的口吻命令道:“好了,赶紧上来,明天还要早起呢。”
苏越其实也不是很想反抗,鬼知道哪里来的风,冷的要死冷得他打颤。
在胡桃第一次邀请他的时候苏越就想上去了,只是他姐姐那小嘴叭叭的,一句接着一句,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要被她拉着上去了。
对于男女七岁不同席,苏越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他才十岁,对此一窍不通,只知道他四岁半的时候胡桃就被胡老爷子要求不能跟他睡了。
他记得他那晚还扒拉着胡桃的腿哭了好久,不想让她走,可惜四岁半的人类幼崽完全无法和胡老爷子相提并论,被他直接扔回床上。
顺从的顺着胡桃拉着的力道上了床,苏越捡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换了个面舒舒服服的盖在了身上。
啊,舒服,可以睡个好觉了。
顺便,希望姐姐的睡姿过了这么些年会有改进,他不是很想再在床底和姐姐说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