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暗叹口气:“幸好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不然可就真惨了。”
也好在,他并不是新手,在白马镇绿莺旅店,天天见莉莉丝换衣服,看也看会了。
他走到床边,先拿内衣。
这玩意和地球款式不大一样,总共三件,先是一条棉质的吊带袜,袜子一直套到大腿根,然后用带子系在腰间以防止脱落。
这是个非常艰辛的活计,虽然瑟兰迪斯毫无感觉,但罗森却差点失态。
然后再套上一条略显单薄的、白色的遮到脚踝的长裙,和睡裙差不多。
最后,再长裙外面穿上一件类似低胸马甲一样的棉布束胸,系紧绑带后,既束胸也束腰。
内衣穿完,就是外衣。
外衣有两件。
先是一件墨绿色的厚棉布长裙,穿上后,再在肩膀上披上毛皮坎肩,既是保暖,也是装饰。
穿戴的时候,罗森发现,这些衣物都已经不新了。
外衣还能看的过去,但内衣却已经有些破旧,但却没有缝补的痕迹,就任由破着。
想起对方之前说家族破产的话,罗森心中暗叹。
‘看来这位法师小姐不仅是穷光蛋,而且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穷光蛋。’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后,罗森已经是一身的汗,心中的绮念却消散的一干二净。
再美丽的东西,看久了也就麻了。
瑟兰迪斯原地走了几步,满意点头:“还算不错。”
她又在靠背椅上坐下来,将一头浓密的火红色头发垂下来。
“头发已经干透了。帮我梳个得体的发型。”
“如果你不会,我会教你,你务必好好练习,早日掌握这一技巧。”
这活计罗森是真的不会,心中也觉得十分操蛋。
他忍不住抱怨一句:“如果我的导师是个男人,是不是就没这么多杂务了?”
瑟兰迪斯回眸看了眼罗森,脸上显出一丝揶揄笑意。
“你就知足吧。男性法师的杂务只会更多,除了照顾日常起居外,很多还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至少,我不会让你去粪池里收集提香素,更不会让你去森林深处里寻找剧毒的白罗伞。”
罗森心里立马平衡了。
他用心学梳头,瑟兰迪斯也认真教,又有现成的浓密头发当试验品,弄了大半小时,总算是梳出了一头还算得体的头型。
一切搞定后,瑟兰迪斯转头看向罗森。
“继续说我的第二个权利,即分成权。”
“也就是说,在当学徒时间里,你赚取的每一分钱,我都要分一半。”
“你或许会说,你可以不赚钱。”
“这自然可行,但如果你不赚钱供养你导师我,那咱们俩就得活活饿死在这木屋里了。”
罗森很是惊讶:“导师,难道你一点收入都没有吗?那你过去是怎么过的呀?”
瑟兰迪斯一脸淡定。
“银月堡的法师行会每年会给我发15克朗的救济金,另外我家族还留下了一点点财产。当然,目前已经基本花光了。”
“1年15克朗还不够吗?”
虽然不多,但对方一人独居,省一点用,至少吃喝不愁。
瑟兰迪斯微微一笑。
“可是,法师行会又规定,如果一个正式法师正式招收了学徒,就宣布自动放弃领取救济金。该法师的一切生活支出,改由学徒负责。”
她微笑着看着罗森,满脸都是坦然:“你看,我收你做学徒,也是做出巨大牺牲的。”
罗森无话可说了,好在他还能卖画赚钱,倒也不担心吃不起饭。
眼看对方还有第三条权利没说,本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想法。
他一脸光棍地问:“那导师的第三条权利是?”
“第三,在不对学徒身心造成不可逆损害的前提下,导师有权从学徒身上获取精神和肉体上的愉悦。”
“什么?!”罗森大震!
拜师学艺还带卖身的吗?
看着罗森眼中逐渐变浓的震惊之色,瑟兰迪斯脸上笑意逐渐变浓。
她温言安慰道:“安啦安啦~我还不至于残害小孩的肉体。精神上的愉悦就可以了。”
罗森暗松口气,虽说瑟兰迪斯是个大美人,但并不是小鸟依人的娇弱型,个头超过了一米七,举止间又透着一丝不可预测的癫狂。
真要疯起来,他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
“权利义务是相对的。我的权利就是你的义务。我的义务就是你的权利。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对吧?”
“嗯。”
“有什么感想吗?别担心,我是个坦率的人,我也喜欢坦率的学徒。”
初次见面就坦诚相对,性格的确十分坦率。
考虑到对方一直表现得很好说话的样子,罗森也就有话直说了。
“我觉得,我不仅是您的学徒,还有点像是您的父亲。”
瑟兰迪斯眉头微微一蹙:“虽然我父亲死了快3年了,我对他也不太在意。但还是不喜欢我的学徒拿他开玩笑。”
罗森也感觉自己的话失了分寸,急忙解释。
“您看,我要赚钱供养您,要照顾您的生活起居,还要照料您的身心。这些不都是父亲干的活吗?”
瑟兰迪斯呆了下,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你这说法真是既有趣又贴切。那在私人场合,我就喊你父亲。”
这下罗森真的震惊了:“导师,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千万不要当真啊!”
“我绝对担不起这样的称呼,这会为我招致灾祸的!”
哪有导师喊学徒父亲的,简直是骇人听闻!
“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就好像被圣堂猎犬盯上似的。”
瑟兰迪斯再次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脸上依旧满是笑意。
“那么,父亲,女儿我饿了,是不是该准备晚餐了?”
“.......”
罗森一脸无语,只觉这女法师的脑回路果然和寻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难怪夏波莱会说她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