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万安问道:“方丈大师,这位高僧是?”
济慈当时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介绍道:“这是我师弟济善,平素疯疯癫癫,屡犯清规,故此在本寺不担任任何职司,平日只让其在厨房帮忙,不料居然跑来了这里,让张少侠以及诸位贵客见笑了。”
济善闻听似乎有些不服,喝了口酒说道:“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济善平素无牵无挂,无遮无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倒是你们,平素一个个吹嘘地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听说这次让个小年轻的给打得一败涂地,要我说让人见笑的是你们才对。”
济善说的虽然是醉话,但是切中要害,济慈等人一时都觉得有些尴尬,此时只见济善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张万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最后说道:“像,真像。”
张万安闻听不禁好奇道:“大和尚,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大致猜到你的父母是谁,也知道你的师承来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是无不吃惊,张万安对于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外人也一直没从得知,可如今听济善此言他居然知道,当时连张万安都不禁有些惊讶道:“大和尚你不是说笑吧?你知道我的父母来历?”
“八九不离十吧,不过也难怪你小子一直不肯透露出身来历,真要那样江湖上势必又要掀起一股风波,其实小子你压根就不该回中原。”
之前张万安连场恶战,神情依旧是淡定从容,毫不紧张,可此时听了济善这番言语他却神色大变,似乎被其说中了心事,隔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大和尚你是怎么知道的?”
济善喝了口酒,不慌不忙道:“从你的功夫上看出来的,虽然经过了修改,不过你爹那些功夫的痕迹都还在,话说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他还好吗?”
“至少我回中原之前他还算硬朗。”
“好,他这人也有意思,功成名就了就找地方隐居起来,守着老婆孩子不问江湖上的是非,也算是自了汉啊。”
此时除了张万安,其他人都听了个稀里糊涂,似乎济善不仅知道张万安的父亲是谁,还颇为熟悉,但其就是不说对方的姓名,大伙也只有根据相关线索胡乱猜测。
此时张万安也隐隐有些担忧,问道:“大和尚,那你打算揭破我的身份?”
“不会...既然你自己不愿说,大和尚我又何必讨嫌呢?而且你不透露自己的身世,在我看来是颇为明智的,否则对你对整个江湖都没好处,不过你不该这样高调地挑战少林武当,这样也是引火烧身。”
张万安此时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大和尚表面疯疯癫癫,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当时忙说道:“我这也只是想验证自己的武功而已,顺带看看比起我们家老爷子当年究竟如何。”
“也难怪,年轻人都好胜,不过看来你父母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你如今的修为看起来比起你爹当年也相差无几,就是经验还有些不足,也算难得了,小子你风头也算出够了,所谓福不可享尽,话不可说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就此下山去吧,否则真要翻脸,我们少林寺那么多和尚,凭你一己之力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张万安听得出来济善是一番好意,劝自己见好就收,但他毕竟年轻气盛,还有些不甘心,笑道:“大和尚金玉良言,晚辈我记下了,不过单凭你这么几句话就让我下山也未免太便宜了。”
“小子你的意思是?”
“好歹你得露一两手让我服气啊。”
济善闻听是哈哈大笑:“哈哈,果然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啊,和尚我几十年没和人认真动过手了,也不知道这身功夫撂没撂下,谁让我也算是少林的僧人呢,今天为了这块招牌,我就会你一会,怎么着,还是让我先出招?”
张万安迟疑了一会儿,他感觉得出来这个醉和尚与众不同,弄不好乃是位世外的高人,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您是前辈,我听您安排。”
“行,小子你看着粗野,其实还挺会耍滑头,罢了,谁让我认识你爹娘呢,就让你小子先出招吧!”
“那就得罪了!”自从林虎等人认识张万安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出手,足见对于这个醉和尚是极为重视,当时只见其一拳打出,颇有雷霆万钧之势,而醉和尚在原地身躯直晃,似乎是喝多了,连站都站不稳,不少人甚至都担心张万安这一拳能直接把其给打死。
然而眼看张万安的拳头距离济善还剩不足半尺的距离,忽然济善身形一晃,刚刚好躲开张万安这一击,接着一挥手便将酒葫芦往张万安的后脑勺砸去,这玩意儿倒成了他的一件兵器。
张万安当时也察觉到了,猛地一个缩颈藏头,酒葫芦走空,接着张万安顺势一个扫堂腿攻醉和尚的下盘,后者赶忙纵身一跃,十分轻巧地就落到了数尺之外,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是斗在一处。
这一番交手只看得在场众人是无不咋舌,张万安的武艺那自不用多言,出道以来只身闹武当,单人闯少林,单打独斗就没遇到过对手,然而这个醉和尚济善如今居然跟其打得有来有往,是不落下风,而且看得出这位还没有出全力,有些故意逗弄张万安的意思,在场众人是无不惊骇。
之前少林寺连败四场,给林虎等人的感觉少林群僧虽然谈不上浪得虚名,可所学也并非如何盖世绝伦,然而此时一看济善的发挥是无不惊叹,原来少林派还有如许高手,看来之前己方是太低估他们。
然而实际上此刻少林群僧也同样吃惊,济善在庙里几十年,一向疯疯癫癫,大伙都拿他当个疯僧看待,只因济慈等人顾念同门的情谊,怕他这副德行到外面难以生存,这才将其留在寺内,对于其的许多胡作非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可谁也没想到济善居然身怀如此绝技,而且练得都是本门最上乘的绝艺。
“哎,这招是龙爪手!”
“哎呦,这不如影随形腿吗?”
“招数又变了,是千手如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