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无行人,所以他们走的十分顺畅,当远远看到目的地的时候,赵明赫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对胡建仁说道:
“他们居然还在对峙?我原以为,这钦差使者能凭借身份压过对方,没想到,这李侍尧手下竟有如此能人。我们不能直接过去,太过危险了。”
“那,总座,我们该怎么办?”
赵明赫沉思一番,对众人说道:“我需要一位勇士,去前方给钦差护卫的统帅带话。若成,回来后,立即升职一级;若败,必死,而且我不会为他报仇。愿意去的,出列!”
赵明赫本以为,这些人会纠结许久,谁料,当即就有一人出列,这个给了赵明赫一个惊喜的人,正是之前第一个动刀子的人,冯文才。只见他上前一步,铿锵有力地喊道:“总座,我愿往。”
赵明赫十分满意地对他耳语一番,他立刻领命而去。
“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停留在这里了,时间还充足,先回家看看,走。”
听到这话的李永标父子眉头一皱,感觉自己麻烦大了。李祁看了看父亲,只见对方哀求着摇头,但李祁已经下定决心,上前一步,对赵明赫说道:
“贤公子,我父罪恶深重,积习难改,此前勾结知县张庆,强占了赵家的宅子。我虽极力反对,奈何人微言轻,不能阻止他,这是我的罪过。还望贤公子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饶过我吧。那赵家宅子的地契,此刻就在他怀里,还请物归原主,不要让父亲的罪过更大了。”
胡建仁身手敏捷,在李永标的胸口摸索一番,搜出地契,递给赵明赫。
赵明赫脸色一黑,对李永标上去就是一巴掌,‘啪’得一下,很快啊,随后质问李永标:
“你知道七夕上面加一横,是什么字吗?”
李永标蒙了,这一巴掌他理解,泄愤嘛,可是这个问题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
赵明赫又生气地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怒骂道:“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肢体交流后,赵明赫一行人继续赶路,不久终于到了,然而,眼前的场景又让赵明赫大吃一惊。
他料到那些人会用家中财物来抵偿欠款,但没想到能把这里弄的如此破烂,连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不见了。
门口的一个家仆看到少爷回来,立刻哭着上前,控诉着今天众人对赵家的百般折辱,声泪俱下:
“......就这样,赵家的东西一件不剩了。那李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要走,之后姓张也不再留在这里,押着老爷和一众家人就回县衙了。”
“不好,快去找我爹。那张庆狗贼,你最好不要做傻事。胡建仁,你留下看着他们。其余人,跟我走。”
张庆和李永标是一伙的,赵明赫早已知晓此事,他担心,张庆眼见着李永标要完,会狗急跳墙。赵明赫在前面跑着,众人在后面追,虽然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但此刻没有人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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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县衙中。
张庆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比他大十岁的潘振承也同样眉头紧皱。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赶过来,作辑道:
“老爷,查清楚了。两班人马一路奉钦差之命,一路奉总督之命,都是来捉拿李永标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会对峙起来。”
衙役不清楚原因,张庆可是清楚的,他厉声道:“下去!”
待那衙役走后,张庆坐回主位,对着下首的潘振承询问道:
“潘亲家,这可如何是好?李永标牵扯太大,这要是落到钦差手里,你我怕是麻烦了。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的意思就是,斩草除根,将自己与李永标勾结的证据毁掉,这样就查不到自己身上了。这些证据,自然包括赵家全体‘人证’。
潘振承摇头道:“这钦差来的好快,肯定是有人相助于他,不然凭着李总督的手段,定然能在钦差之前拿下李永标。敌在暗,我在明,怕是一动不如一静啊。”
张庆见潘振承竟然不打算做些什么,半警告半提醒道:“刑部的手段厉害着呢,要是这钦差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子,李永标决然坚持不住。你我还是先想好该如何自保吧。”
潘振承以手抚须,沉思片刻,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置赵家,若是要斩草除根,不说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单说一个堂堂十三洋行的主家灭门,必然是惊天之案,圣上极有可能会过问此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动赵家?”
潘振承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不能动,还要把他们拉入我们的阵线。与我们统一言辞,共同进退。”
张庆张了张嘴,努力消化着潘振承的话,随后忧心忡忡地询问道:“拉拢赵家?这不好办吧。你我之前可是......”
潘振承摇了摇头,宽慰着解释道:“你我跟赵家没有原则上的冲突。我跟赵家的矛盾,可以说是全是生意场上的事,潘某自认手段卑劣了些,但是只要我愿意付出足够的诚意,赵家是能够原谅的。
至于张老爷你,虽然对赵家多有刁难,却也是在法度之内,即便是对方要上诉,上边也不过是降下个言语警告。”
张庆知道对方是在宽慰自己,很快,他就发现了华点:“可是就在今日,我刚刚法拍了赵家的资产,可谓是人尽皆知,这赵家深感耻辱,如何能轻饶此事啊?”
潘振承叹了一口气,告诉他,只能提出一个赵家愿意接受的补偿了。
这时,突然一个衙役匆匆赶来,禀报道:“老爷,赵家公子明赫,带了几十人来到衙门前,指明要见老爷。”
已经稍稍有了一丝准备的张庆,知道这是必然躲不过去的,于是正了正衣襟,随后向大门走去。
来到门前,张庆大吃一惊,心中怨恨刚才进去禀报的衙役,你倒是说清楚啊,几十人是重点吗?重点是他们手里的东西啊。
他十分困惑,赵明赫哪里来的兵丁?结合钦差行动如此之快,他心中对赵明赫的身份有些猜测,面上也变得更加恭敬。
虽然身体颤颤巍巍,但还是保持着一幅长辈的姿态,笑盈盈地对赵明赫说:“哎呀,贤侄,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枪干什么。我之前看街上生乱,怕你家长辈卷入什么麻烦,于是请他们来衙门躲避一番,正好你来了,我这就送他们回去。”
让别人对自己的身份起疑,正是赵明赫自俘虏李祁后产生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在清朝,有一个身份,可谓是公开的秘密,那就是皇帝直属的‘间谍’组织——粘杆处,又叫‘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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