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他是我爸啊,怎么会?”麻花辫姑娘不敢相信。
龅牙姑娘皱眉道:“怎么不可能?你忘了你妈吗?婶子不就被你爸兑给别人了?”
“我……我不吃了,先回去了。”麻花辫姑娘起身,低着头看着脚尖便走。
“哎,小钰,你怎么不听劝?”
众人连连摆手,怒其不争道:“算了,小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不听劝,以后受什么罪,她都得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姑娘哪里受得了众人指指点点,脸皮薄,挂不住,饭肯定吃不下去了。
望着麻花辫姑娘离去的背影,林争脑海中的那到倩影与之重叠,他想起来她是谁了。
这姑娘叫杨小钰,是国棉三厂的厂花,年年先进,不过由于长得太漂亮,遭人惦记,不仅厂长惦记,还包括一个姓高的大流氓。
就在今年,厂长用下岗逼迫她就范,她不愿意,下岗后自己在路边接私活,还要养活赌鬼老爹。
姓高的流氓组局坑了杨小钰的赌鬼老爹,欠了一万多块,那个赌鬼老爹就说两万块把杨小钰卖给姓高的,赌鬼老爹剩下的钱又拿去翻本,又输了。
杨小钰为了逃脱姓高的魔掌,喝了药死了。
这大概是今年冬天的事情,具体哪天林争不记得了。
不过,这件事情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关州都知道,后来姓高的因为各种罪名被判死刑,厂长因为贪污,挪用公款也进去了。
林争暗叹道:“可惜了。”
先上的林争两人的,份量很足,白色浓汤,羊肉很新鲜,早上卤的。
后来的羊汤烩面,都没有这味道,只有林争当年回到魏芬芬烩面馆,魏大婶下的那碗还是老味道。
林争看着陈怜星碗里的羊肉,道:“怎么?这羊肉不好吃?那给我吧,我替你吃!”
???
陈怜星满头问好,她嘟起嘴,委屈地说:“我还没尝呢。”
龅牙姑娘见状,为陈怜星打抱不平道:“嘿,你这人,自己碗里有肉,干嘛抢人家姑娘碗里的?”
龅牙姑娘叫张小琴,后来也是她去告发的杨小钰的事,为自己的朋友出头,吃了不少苦头,是个很讲义气的好姑娘。
林争把陈怜星碗里的肉扒拉到自己碗里,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嘻嘻,她愿意!”
龅牙姑娘问:“姑娘,你愿意吗?”
陈怜星看看吃的正欢的林争,点点头。
“你,你们……哎呀,气死我了,一个个的都没骨气!”张小琴咬牙切齿。
陈怜星低头吃面,两人吃完准备结账,林争一摸口袋发现身上没有钱,一毛钱都没有。
他恍然大悟,自己的钱在火车站被偷了,到现在还没交学费呢。
当年学费一年二百五,每月二十块的补贴。
林争家里农村的,每年地里收入交了公粮只剩一些口粮,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这学费加上生活费三百块零碎钱都是叔伯四个凑的。
可以说是举全家之力供养林争一个学生。
来时林妈千叮咛万嘱咐,说火车上盯好,别睡觉,钱别丟了,林争照做了,没想到出火车站被人用小刀划走了。
狗日的扒手太可恶了。
当时丟了钱,林争一个大男人都急哭了,后来还是借的韩柔的钱交的学费,那种窘迫与无奈,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懂。
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林争此时,除了阅历增加之外,还有脸皮也厚了。
他巴巴瞅着陈怜星:“亲爱的,这顿算我的,不过你先去结个账,下次我一定还给你。”
张小琴嘲讽道:“一个大男人让女人花钱?真行啊。”
“她愿意。”林争趾高气昂。
“你……”张小琴眼神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