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郑途迷迷糊糊醒来。
“醒了?”
睁开眼,一个面带阳光的男人,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个人....思考了一会,他终于想起来,是往生堂的那个入殓师。
他们好像聊了半天,不过聊什么来着....忘了....
然后他就睡着了。
“我睡多久了。”郑途甩甩脑袋,问道。
他只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
不知为何,总觉得囚室内昏暗了些许。
明明还是大白天。
“没多久,我看你睡得挺香,也就没打扰你。”俊朗阳光的男人笑着说道,“认识一下吧,在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随即伸出手,停在他面前。
“莱,莱什么?”
郑途一脸懵逼,但在对方目光注视下,还是有样学样,同样伸出一只手。
两手相握,他的手被对方用力带着上下晃动,旋即分开。
这什么奇怪的礼节?
“没事,记不住的话叫我小李子也行。”安宁渊也没在意,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陀螺一样的东西,一发力,在桌上旋转起来。
接着他端正坐姿,不紧不慢道:“那么,我们进入正题。”
“请问你是如何杀死你的父亲郑老爷,又是因何如此呢?”
郑途面色一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何时杀死父亲?”
他的反应和安宁渊预料一致,后者也并未想过仅靠询问,就能让对方老实交代罪行。
“大应有句古话,叫做西西误解....呼....魏骏杰,”只见眼前这个自称小李子的人,突然怪腔怪调起来,边说还边向手指尖吹了口气:“眼下的各种刑具,我想,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们合作,我们系不会亏待你的。”
刑具?
看着眼前除了还在旋转的陀螺外,空无一物的桌面,郑途一阵迷惑。
见对方不理解,安宁渊一脸没劲,不再摆弄手中的空气刑具,反而面上露出些许怅然。
紧接着轻咳一声,神态自若道:“那我就直说了吧,郑途,你于几天前的晚上,在自家旧仓库,勒死了自己的父亲。”
“而后将父亲的尸首带回府邸,伪装成被闯入的贼人杀死的样子,为此还特意弄乱郑老爷书房,做出抢劫财物的假象。”
“最后回到屋内,等到就寝时装作意外发现父亲被害,然后和家仆一起去报官,我说的可对?”
郑途双手一颤,双眼圆睁,一脸难以置信,面上霎时间失去血色。
“为什....不,你胡说八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音,差点走了嘴。
“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知道?”安宁渊冷笑一声:“但是你忘了,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正是他告诉我的真相。”
“谁....谁?”
“就是你的亲爹,郑老爷!”
“你在说些什么,我父亲已经死了!”郑途面容扭曲,大喊大叫。
“闭上嘴,乖乖站好!”安宁渊厉喝一声。
郑途条件反射般站起,一动也不敢动。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只能让他老人家亲自和你说了,”安宁渊面无表情,打开囚室大门。
一个身材佝偻的男人,耷拉着脑袋,正站在门外,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房门打开,男人....不,男尸一瘸一拐地向郑途走去。
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尸体,郑途瘫坐在地,战栗感一点一点爬上后背,浑身汗毛倒竖。
“儿啊....我死的好惨啊....”
“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
尸体走到郑途身前,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肩膀。
一直低着的头颅猛地抬起,一张满是鲜血的黑青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他亲手杀死的父亲!
“为什么要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啊!”
郑途猛地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鬼....鬼,有鬼啊!”他慌乱地大喊。
“咳咳....”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话,“郑公子,你做噩梦了吗?”
声音将惊魂未定的郑途拉回现实。
安宁渊正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似乎理解了什么,郑途劫后余生般拍拍胸口,“是梦啊....还好是个梦....”
桌面上的陀螺依旧在旋转,安宁渊听到他的话,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探身问道:“你这是梦见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