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渊很自觉地跟着衙役,返回牢内。
他并不认为自己帮忙破案,就可以抬腿便走。
起码要等衙门有新的进展。
况且就算彻底破案,能不能离开,最终还是大人们说了算。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功劳是根本没想过,能平安离开就谢天谢地了。
好在邪祟缠身已经彻底解决,安宁渊总算有心情静候消息。
狱卒赌赢了,一笔大功跑不了,心情正佳,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好了许多,甚至还带了些酒肉分与他。
这可羡煞了隔壁的犯人们。
两人喝酒聊天之下,时间过得飞快,大约两三个时辰后,一名衙役来到牢内,掏出一纸公文交给狱卒。
“老安,你可以回家了。”狱卒看了眼公文,笑着对安宁渊说道。
两人关系在这一晚上拉进了不少,狱卒从开始的事不关己,到现在已经希望安宁渊平安无事。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安宁渊被放走了,更能证明交代的东西有价值。
这样他的功劳才稳妥。
....
安衍月缩在墙角,身体微微发颤,一身单薄的囚衣完全无法抵御阴暗与潮湿。
鹅蛋脸,杏仁眼,眉目间透出些许乖巧,略显凌乱的发梢,也无法掩盖那属于少女的青春靓丽。
见到女儿这副模样,柳韶忙上前抱住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对方。
牢内另一名妇人反应稍慢,但也马上凑上去,将二人紧紧抱住。
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妇人,样貌也十分相似,只不过眼眶都是红彤彤的,似是刚刚哭过一场。
名为柳华的妇人,正是兰真卿的生母,柳韶的亲妹妹,安衍月的小姨。
被抓进牢内已经三天了,三女从最初的惊愕恐慌,到孤单无助,再到绝望,如今已然认命。
她们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但三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能力抗辩,只能被动接受,被牵连入狱。
只有期待衙门早日查出真相,还一家人清白。
可三天过去,仍旧没有一点消息,这让她们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
她们知道如果被定案后,等待一家人的命运是什么。
被斩首已经是兰真卿最好的结果,至于安宁渊,牵连太深,也难逃流放的命运。
至于她们三个女人,恐怕会被打入官窑,供人享乐。
“我绝不相信修齐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诬陷,这帮无能的狗官!”
柳华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相对于温婉柔弱的柳韶,她的脾气明显暴躁许多。
两女丈夫皆早逝,柳韶母女还好,安宁渊很早就挑起家中大梁。
而柳华则一个人带着兰真卿,早年生活无比辛苦,直到后者被明知书院录取,家中环境才改善许多。
这也造就了她泼辣的性格与暴躁的脾气。
可了解自己这位亲妹妹的柳韶,自然看得出来,她这是害怕到了极点,试图用气愤来掩盖恐慌。
当啷——
就在她试图安慰妹妹时,开锁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脚步声紧随其后。
一名年轻的公子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三人的牢房前。
公子锦衣华服,手持折扇,腰间挂着美玉,眉目间有着些许阴鸷,看向三女的目光充满欲望,没有丝毫掩饰。
“你下去吧。”公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抛给狱卒。
快速收起银元,狱卒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作揖离去。
牢内三女看到来人样貌,脸上都带着警惕。
华服公子看了一会三女,最后将目光落在安衍月身上,道:“安姑娘,别来无恙。”
“王凌,”安衍月瞪大眼睛,怒视对方,“你来做什么?”
咔的一声,华服公子收起折扇,邪笑道:“这不是听闻安姑娘家中突遭大难,担心之下特来探望。”
“你会这么好心?”安衍月一脸不信。
“安姑娘,这你就误解本公子了。”华服公子收起笑容,“你应该也明白现在的处境,等待你们的是什么,不必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