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望着面色凝重的父母,沈星闪颇有些不解,询问道:“老爹,娘,方才那太监是谁呀?竟然使得老爹你如此低声下气?”
闻言,夫妻二人相视一眼,互通心思之后,赵媛朱唇轻启,说:“星儿,你可知晓仁宗朝旧事?”
“娘,您说的可是那狸猫换太子?”沈星闪突然贴身过去,压低声音,嘀咕一句。
随即,他似是想到什么,颇为不解的说:“娘,那不是些话本中的故事么?难道狸猫换太子之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没错!”
赵媛缓缓点头,诉说起其中因果。
“昔年真宗章献明肃刘皇后与李宸妃同时怀有龙子,刘皇后恐宸妃先生皇子子被真宗立为正宫。遂与宫中总管都堂郭槐定计,在接生婆的配合下,以一被剥皮狸猫换走了刚出世的太子。随后...”
赵媛正讲到兴起之处,突然被不耐烦的自家儿子打断。
只见沈星闪一脸无语之色,道:“娘,这些我早听过八百遍啦!”
“就是让您说说那陈环,儿子真没想听这老掉牙的故事。”
被搅了兴致的赵媛可谓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先是狠狠的瞪了自家没眼色儿子的一记,再没好气的拍打他两下,别过头去,气冲冲的说:“哼!就显得你聪明是吧!那自个猜去吧!”
言毕,她直接抄起小几上的话本,自顾自阅读起来,再也不理会那没眼见的臭小子。
见状,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挤眉弄眼,无声交流起来。
沈凌闪:臭小子,瞧你做的好事!将你娘惹生气了吧,还不赶紧去哄哄!
沈星闪:我去,这样就生气啦!老方说的果真没错!不要在一个女人八卦的时候打断她,后果,很严重!
沈凌闪:臭小子,知道你还做,现在可倒好,没故事听了吧!
沈星闪:不听就不听呗!凭本少侠的聪明才智,凭借这点话头,就能推个八九不离十好吧!(不屑撇嘴)!
一通交流过后,沈星闪再不理会自家老爹,从小几上抄起纸笔,聚精会神的书写起来。
见到这般情景,沈凌闪呵呵一笑,凑身过去。
定睛一瞧,只见宣纸上书:刘皇后,仁宗,李宸妃。
略微思索一番后,沈星闪又写下三个名字,是为:包拯,陈琳,陈环!
接着,他抬笔蘸墨,在“陈琳”“陈环”四字之间画了一个饱满的圆圈。
放下毛笔,拿起宣纸,他仔细打量一番后,似是颇为满意,面带微笑,不住的点头。
突然,似是发现正不时偷瞄过来的视线,沈星闪嘻嘻一笑,腆着面皮,蹭到自家娘亲身边,说:“娘,好娘亲!您瞅瞅儿子写的对不?”
他这一副办成好事邀功的模样,将赵媛逗得噗嗤一笑,方才沉闷的气氛被尽皆打散。
见到这般情景,赵媛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捏捏儿子的小脸,欲拒还迎道:“那,瞧瞧?”
边讲着,她似觉得有些不妥,故作出一副矜持的模样,说:“这可是你让我看的啊!要是等会...”
话未讲完,就见父子俩的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下。
沈星闪一把捞住自家娘亲的手臂,摇晃两下,撒娇的意味做了个十足十。
“好娘亲,快瞧瞧吧!”
闻言,赵媛满意的点点头,粗略浏览一番后,赞赏道:“不错,不错!真不愧是娘的儿子!这推测是差不离啦!”
此言一出,沈星闪先是得意的眨眨大眼,随即,匆忙询问起来。
“娘,那陈环不是昔年大太监陈琳的后人?”
“对也不对!”赵媛打了个哑谜。
话音刚落,瞧着自家娘亲那戏谑的笑脸,沈星闪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卧槽!我这也未免太蠢了些吧!”
“这太监怎么可能有后人呢?娘,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瞅着自家儿子那满是求知欲的脸,赵媛嘻嘻一笑,再不卖关子,缓缓讲述起来。
“昔年仁宗皇帝即位之后,感念陈琳昔年活命之恩,以皇城司大总管之位筹其忠!自此之后,皇城司世世代代便由陈氏执掌!”
“虽说这宫中內侍不能人道,无法繁衍子嗣,但却可以收纳孤儿,严加培养,以承后嗣,不绝香火!因此,那陈环,确实为陈琳后人!”
听到这般言语,沈星闪双眼微眯,沉吟良久。
半晌,他方才犹疑不决的开口,问道:“皇城司?这般讲来,爹、娘,那孩儿军是不是也将走向台前。”
话音将落,沈凌闪点点头,嘴角掀起一抹讥笑,说:“自然!”
“六扇门检查江湖之事百年,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虽然声威渐落,但加上雨王府,官家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借着议和名义,还有九阴真经重现江湖之时机,牵扯各方,将大权重归于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帝王术的机要,官家已深得其中三昧,当真是好手段啊!”
这番言语说得在场三人都心头沉重,再也没了闲聊的心思。
车马辘辘,一行人缓缓驶出城门,离开了这场风波所在之地。
就在此时,以银衣捕头刘骞为首,一大批六扇门的捕快联袂而至,浩浩汤汤,奔向那沈府大门。
瞧见这般情景,沈府管家赵伯似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
“小老儿见过刘银衣!不知您此行,所谓何事啊!”
见状,刘骞先是拱手一礼,随即,作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赵管家,我有要事,想要求见凌闪神捕,还望通传一声!”
“哎呦呦!这也太不巧了!我家老爷先前遇刺受伤,府内医师不顶事儿!因此啊,夫人和少爷陪着老爷出门寻医去啦!”
边讲着,赵管家拍拍脑袋,脸上充斥着十分不好意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