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见老兵们之后,萧煜将调查的重心转到了当年送萧老将军阴山一役卷宗回来的那几人身上。
可也是这一查,萧煜发现当年送战报的人,全部暴毙在了归途。
线索又一次断了。
无奈之下,萧同志只得将思绪转在了工作上。
大夏六月末,各地百姓交完了税。
七月,所有的官员都要统计税收。
田税,刍藁,口赋,户赋,苛敛,赀罚……
一系列的赋税卷宗,看得萧煜头大。
不行了,找个人和他来一起痛苦。
萧同志把在记录薯蓣田生长情况的谢玄和范蠡给拽了回来,三人平摊,一起统计这杂七杂八的税收。
三个少年聚在一间屋子里,从早上看到晚上,总算把小山高的竹简翻完了。
萧煜揉着有些发酸的手,眼皮子疯狂抽搐。
这年代纸张还没有普及,书信多以布帛木牍代替——
要是纸张普及起来就好了,他也不至于翻竹简翻得手都要抽筋。
再看谢玄和范蠡,这两位同志也没好到哪去。
谢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本竹简递到萧煜面前:“主公,这一册上有几处田产出入明细不对。”
“我这里也有几处铺子和杂税对不上来。”范蠡也递上几本竹简。
萧煜才接过,两个少年就蹭的起身,一溜烟跑到外面干饭了。
做了萧煜的门客之后,范蠡被谢同志很顺利地带成了干饭少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萧煜抽了抽嘴角,整理了一下屋子,默默坐下翻开这两人给他揪出来的账簿。
仔细看了一番后,萧煜皱眉。
谢玄说的那几处田产,他下乡巡视时曾亲自去考量过,土质不错,亩产应该还可以啊,怎么少交了这么多粮食。
那几处铺子,他记得不错的话,生意也是很红火的,这上缴上来的银子竟然少得可怜。
而那些杂税,少交的部分是郯郡的盐铁税。
在大夏,盐铁管控严格,但只要你有滔天的权势,是可以私自贩卖盐铁的。
前提是要向官服打报告,并要年年上缴盐铁税。
而这统计名单是初版,还没有具体到谁交的税,交了多少,所以萧煜决定先查漏交最为严重的杂税。
整片郯郡之中,私人贩卖的铁矿与盐矿只有两家,所以极其容易查寻。
这不,在翌日萧同志便查到了是哪一家漏的税。
诶,你猜猜是谁。
是咱们亲爱的郡尉大人。
他名下的盐矿和铁矿,漏交了税。
不止如此。
范蠡用罢膳食以后,便直接去查这几处漏的税了。
全部都是亲爱的郡尉大人名下的。
你说巧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