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穿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需要适应这个时代的官腔,处事习惯,原身的等等等等……
要适应的太多了,他就把兵法书忘到了脑后。
这再次看时,也就是前不久纪复送来的时候了。
揣摩对方,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这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和他卧底时揣摩他们贩毒的地点,贩毒方式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若是转换一下……
盯着这场败局,萧煜目光一动,朝着纪复作揖:“郡守,可否再来一盘?”
“可。”
遂又开一盘。
这一次,萧煜下笔飞快,如行云流水一般,很快便写满一片木牍。
追风好奇萧煜写了什么,但隔着一面屏风他看不清,便只能盯着沙盘。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沙盘上,两边的布局与走向近乎一样,但每每都是萧煜这边更高一筹,初时险胜,而后完胜纪复。
当侍从报出胜负时,纪复写字的手抖了抖。
他停笔起身,走出去看了一眼沙盘,沉默片刻后,看着萧煜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这是什么招?”纪复问。
“师夷长技以制夷。”萧煜微微一笑,“方才听了郡守的话,在下便稍加揣摩了郡守的心思。”
在纪复的布局之上稍加改变,吸取了他的长处,然后用更刁钻的布局来打破他原本必输的死局。
纪复眼底露出一抹震惊。
这孩子……
他不过稍加提点了一下,竟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纪复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开始咳嗽。
萧煜和追风上前要给他拍背顺气,纪复摆摆手拒绝,端过侍从早便准备好的药汁一饮而尽,而后笑眯眯看向萧煜:“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随后撤去屏风与沙盘,与萧煜煮茶论事。
“听闻你接手了神庙供品被盗一案,查的如何?”纪复问。
“查到了一些线索。”
“萧四郎可曾怀疑过追风?”
追风仍旧啃着烤鱼,只是眼角余光慢吞吞落在萧煜身上。
萧煜端着茶水小抿一口,将谢玄的推断和自己查到的线索讲了出来:“神庙供品,供的是百姓的祈愿与希望,追风少侠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事。”
在这个有信仰的年代,偷供奉神灵的东西,无异于刨人祖坟。
要挨千刀的。
纪复笑了笑,追风的余光也收了回来。
萧煜慢慢放下茶盏,定定看向纪复:“郡守,下官有一事相问。”
“但问无妨。”
“十三年前,先父与诸位先伯叔,乃至兄长,是如何身死的?”
追风一口烤鱼呛在了喉咙里,他捂拳闷声咳嗽着逃离现场,留下一脸沉默的纪复。
纪复抚了抚胡须,对上萧煜的眼睛,踌躇片刻后,微微摇头:“孩子,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萧煜目光微动。
不是他该知道的时候?
他知道这其中所有的事情经过?
那为什么和大母书信往来多年,却不告诉大母?
是了,前不久萧煜才刚刚知道纪复用徐王之名,和萧老夫人以书信往来多年,一直在暗中关注原身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