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淡淡开口:“幼度,还不拉下去。”
谢玄不再犹豫,喊了几个人将这五人全部拖到外面。
“闭眼。”萧煜温声开口,伸手转而捂住嬴晚舟的耳朵。
嬴晚舟乖乖比起眼睛。
谢玄快准狠地打完十杖,这几人撅着滂疼的屁股进来,正要哭嚎,看到萧煜凉凉地瞥过来,齐齐噤声,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
“好了,有何事且都说来。”萧煜放下手,看向那三位县令。
三个县令被萧煜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给看呆了,然后暗中感慨。
论治纨绔,那还得是萧郡丞啊。
三个县令面面相觑,最终有缯县县令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听那五个世家子弟讲了一遍,萧煜登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据大夏律令规定,男丁年满十七,未过六十者,皆要服徭役。
大夏的徭役主要分两种,一种是杂役,主要从事个州府之内的杂活差事,譬如修建筑,筑长城,修缮大坝之类;
这一种便是兵役。
好一点的被分配到京城去做卫士,保卫都城,守护皇宫和陵园,或为住在京城的诸位勋贵服务——这里的将士鲜少打仗,且待遇好,俸禄丰厚。
坏一点的呢,就会被分配到边境,戍守长城,抵御蛮敌——
这里待遇略差,俸禄绵薄不说,将士们还要长年累月地征伐四方,有的时候碰到好大喜功的皇帝,还要主动离开镇守的关门,四处开疆拓土。
于是戍守边境的将士,往往多是马革裹尸还,鲜少有回来的。
但真正能回来的,多能封官加爵,并靠二十等爵免去徭役。
所以后者的利益,是让那些要服徭役的世家子弟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而这几个世家子弟,已经到了二十岁,都还没有服徭役。
原因无他,他们胆子小,害怕被分配到边境去戍守长城,一个不小心嗝屁了马革裹尸还。
于是一直赖在家中,仗着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胡吃海喝,靠着硬实的后台强行躲过了三年的徭役。
而到了今年,因为萧煜的到来,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负责徭役的官吏都被换的差不多了,新来的人都因为有萧煜做靠山,而不怕这些世家子弟,便将他们的名字报了上去。
这不报还好,一报这几个世家子弟直接炸锅了。
有没有搞错啊,他们是世家出身的诶,为嘛要去边境服役啊!
这些人脑子一热,纷纷闹到了各自县衙的公廨中,还将这三个县的县令给打成了重伤。
三个县令好歹也是寒门出身的子弟,虽然不受待见,但也没被人打过,这被打成了这样,哪里忍得了,当即就来了郯县,要状告这五人蓄意伤害朝廷官员。
而其余世家子弟一听到他们要去找萧煜告状,热过头的脑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嗖的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这要闹到萧煜面前,那还不完犊子。
五人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其中一人出了个主意,让其中一个带上家中私兵过来,强势逼迫萧煜免去他们的徭役,不然就将他的脑瓜摘下来挂郯县城门口上。
于是于富贵就带了一千私兵过来,所以才这么趾高气昂地在公堂上骂人。
听到这里时,嬴晚舟的眼里已经有了几分不高兴。
把脑袋摘下来挂城门口上……当那郊外的五万私兵都是残障人士吗?
“诸位可知,大夏律令明确规定,凡为大夏男丁者,一生须得强制服役一次。无论庶民,寒门,乃至世家贵胄。”萧煜摩挲着下巴,缓缓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