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带着纪复给的郡守手令回到公廨以后,便调出郡内所有属官,包括县尉在内的卷宗资料一一
想要给郯郡百姓一个清明的治安,就需要从根源下手。
他翻了一遍以后,有些头大地合上宗卷。
果然啊,这些人的势力盘根错杂,便似一张坚固的网一样。
不过……若是这张网中有一个破绽的话,那么再坚固的网也会有扯下来的一天。
想到这里,萧煜心头一动,从一堆竹简中抽出一份竹简。
竹简上第一行,赫然写着廪牺丞刘振五个字。
萧煜微微一笑。
忘记了,破绽早就出现了。
翌日,萧煜以刘振私吞粮食,拒不供出其下落为由,开始带人搜查其家臣,仆从,乃至亲朋好友。
在这般大张旗鼓的彻查下,那些官吏做过的坏事纷纷被抖了出来。
什么剥削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侵吞赈灾银,草菅人命的,比比皆是。
萧煜将查到的人纷纷罢免官职,把人给关进了大狱。
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嚷嚷着要萧煜给他们赔不是。
还说草根那种畜生般的贱命弄死了就弄死了,凭什么要让他们下大狱。
诸如此类的话,萧煜在短短几日内听到了几十遍。
萧煜不疾不徐地亮出徐王私印,面带微笑:“见此印者如见徐王,你们是在质疑我萧家,还是在质疑徐王?”
众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呗。
被噎得没话说的他们哭丧着脸在狱中吃起了大碗饭,而原本准备帮这些人求情的世家,也纷纷选择了闭嘴,并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徐州世家多听从徐王差遣,诸侯也是有徐王分封,朝廷象征性地给个诏书——
他们还想靠着诸侯的恩荫让自己的子孙世代为官呢,怎么可以得罪徐王这个大金主呢。
所以那些倒霉娃,就这么无情地被卖了。
一时间,郯郡官吏,乃至世家人人自危,生怕犯了一点错事就被萧煜拿来开刀。
他们知道萧煜不同以往的官吏,他是有着实权的,背后还有徐王这座大靠山,要是被他盯上了,那还真不好脱罪。
也是在这些人安分下来以后,萧煜再查不出任何罪证。
对此,萧同志表示问题不大。
刘振这些人,只是他的试探。
没想到这帮子家伙都是外厉内荏的主儿——
这张看似牢不可破的网,其实比他想象的要脆弱得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萧煜知道肃清此处并不需要很长时间。
只要他们的利益网破碎,他们就会自己狗咬狗。
他只要隔岸观火就行。
二月十五。
萧煜带着谢玄又来了一趟刘振的府邸。
家仆带着两人去了他的院子,然后脸色诡异地离开。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从屋中传来,听得谢玄打了个哆嗦。
“主公……”谢同志侧头看着萧煜。
那刘振干哈呢叫得这么凄惨,太吓人了吧。
“不怕,他只是烟瘾犯了。”萧煜拍了拍谢玄的肩膀,走到屋前,而后一掌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