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看到王准悬在高空,只用一根绳子绑着手的时候,王黎整个人面色一变,朝着萧煜大吼道,
“萧煜,你敢动我阿父,我现在就率军踏平淮阴县!”
“好啊,那看看是你进来的快,还是我松绑得快。”萧煜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把刀,横在那根麻绳上,眼中笑意不减反增,
“这么高度摔下去,只需一息功夫,不过也能摔死了。想来你也不想落得个乱臣贼子加不肖子孙的罪名吧。”
“你!”王黎气结。
“现在,后退三十里,否则……休怪我这刀不长眼咯。”萧煜将刀在绳上磨了磨。
王黎面色一变,大喝道:“住手!”
随即下令全军后撤三十里。
待到叛军撤走后,萧煜握着刀子的手颤了颤,而后一把将早已吓到失禁的王准提了回来。
一股尿骚味……
萧同志嫌弃地将他丢在地上,而后看向旁边跟过来,同样吓到脸色惨白的门客:“幼度可曾出城?”
“回主公,谢小郎君已经出城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兰陵县了。”
“好。”萧煜点点头,“将他关起来吧。”
“喏。”
“主公为何料定明日叛军会过来攻城?”在王准被带走以后,另一个门客开口,不解地询问。
“王黎此人优柔寡断,若非那几个王准的心腹劝他,他到现在都还会待在淮阴侯府沉溺酒色,而不是起兵造反。”萧煜看着远方的尘烟,目光凝着一层寒霜,
“今日,他们见到王黎因为被抓的王准而退兵三十里,必然会劝王黎舍弃王准,明日攻城,一举拿下淮阴县。”
毕竟历史是有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他王准说王准是染了恶疾去的,谁敢说王准是因为被他抛弃,而摔下墙头而死,谁敢骂他不肖子孙。
所以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而明天王黎必定会攻城。
今夜是他唯一求援的机会,只要明天日出之前,大母能带着萧家军赶到,那么淮阴县就有救了。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用下下计……
萧煜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门客:“柴火和油,都准备好了么。”
“都已准备妥当。”门客作揖,轻声问道,“主公,若明日谢小郎君没有回来,那我们是不是……”
眼前的少年正是十三四岁,该鲜衣怒马的年纪,现在却要站在这里,和他一起面对十万兵马围城。
萧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如果真到了城破的时候,那么淮阴县的百姓和他的门客,他都要救。
少年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一下子让门客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愿与主公共存亡!”门客抱拳作揖,目光坚定不移。
萧煜愣了愣,随后一笑:“嗯。”
……
兰陵县。
萧家老宅一片肃穆。
以萧老夫人为首的一帮女眷,纷纷褪下群裳,庄严地披上戎装,鬓发解下,高束成冠。
望着她们执起武器,萧老夫人一敲梨木拐杖,拿出那枚被萧煜拒收的虎符——
“萧氏宗妇听令,随我前去淮阴县,救我孙儿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