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来时近五十公里的练习和中午策马在各处搜寻恶魔的奔波,祝盒和莉迪雅的骑术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最直观体现这一点的就是他们一行人行进的速度。
这一次,从启恩村到肯特镇总共二十公里出头的路程他们只走了两个小时,太阳刚刚出现西垂的迹象,他们就来到了肯特镇的城门口。
城门口的状况比清晨他们出来的时候还要糟糕,那个时候,虽然门口有不少卫兵站岗,但城门本身总归是开着的,然而现在,那扇巨大的城门死死的封闭着,不留一丝缝隙。
站在城门口的卫兵倒是少了几个,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蹲坐在门边,一边把双手揣进单薄的衣衫里,一边和身旁的人闲聊来打发时间。
三人胯下的马匹都在主人的示意下放慢了步伐,罗德里克转过头对后面的两人说:“看样子肯特镇上的事件在我们走之后非但没有解决,还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啊。”
“怎么办?那我们还要去镇上休息吗?”莉迪雅问。
祝盒心里略有些发愁,他可不想任务做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啊,但城门开着的时候贿赂一下守卫被放行不怎么困难,可城门紧闭的情况下想让守卫给自己开门那就太明显了,即使祝盒肯出钱,对方也未必肯干。
——当然了,只要他出得够多,对方肯定是会答应的。要是他肯出个几百几千枚金币,别说违反命令放他入城了,直接刺杀那个托科斯塔男爵也有的是人肯干。
不过祝盒心中的愁绪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太久,几乎是在这种情绪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啊,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实话,在听到前面半句话的时候,祝盒都要以为自己行贿的事情被捅出去了,他心说不至于啊,就是在现代行贿也没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发现的吧?
“你们是格兰特魔法学院的学生吧?几位法师大人,肯特镇的领主托科斯塔男爵大人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男爵需要我们帮助?”几人对视一眼,罗德里克上前说道:“托科斯塔男爵是如何知晓我们的存在的?”
卫兵挠了挠头:“呃……准确的说,男爵大人是希望我们求助于外来的职业者,尤其是施法者和神官。”
罗德里克:“托科斯塔男爵家里没有家族施法者吗?不能交给家族施法者解决吗?”
“家族施法者是什么?”卫兵居然这样问道。
“呃……”罗德里克被问住了,这就好像问一个人“水是什么”一样,因为太过常识反而不好回答了。“总之呢……就是接受贵族家族长期雇佣的施法者吧,几乎每个家族都会有的、和骑士差不多的存在吧。”
卫兵摇头:“我从没有在男爵大人口中听到过这个词语,虽然我也没见过男爵大人几次就是了。但我猜托科斯塔男爵没有长期雇佣什么施法者,因为即使是我也知道男爵大人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雇佣昂贵的施法者……我想男爵大人是做不到的。”
“那骑士团呢?据我所知,发生在托科斯塔男爵家里的事件是连续杀人事件吧?中阶的骑士或者战士就能施展‘恶意侦测’了,对于犯下如此大罪的凶手来说,应当是很难掩盖恶意的吧?”
“这……我实话跟您说吧,肯特镇的骑士团……几乎没有职业者,低阶的骑士和战士恐怕只有那么两三位吧?学徒的数量两只手也数得过来……不瞒您说,我本人其实也是骑士团的一份子。”卫兵又一次挠了挠头。
莉迪雅插嘴道:“为什么?骑士团可以说是维护领地安全的命脉啊!为什么托科斯塔男爵的骑士团如此……简陋呢?”
“很简单的原因,因为托科斯塔男爵已经付不起给职业者的薪水了,所以只能削减骑士团里的职业者规模,削着削着……就这样了。听说男爵大人本来是想裁掉我们这些普通人的,但是多亏了管家老爷,我们最终没有失去这份用来糊口的工作。”
“行吧……”罗德里克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既然都要求助别人了,为什么不求助光明教会呢?去镇子上的教堂找神官总比在门口守着过路的职业者方便吧?”
卫兵却摇了摇头:“虽然可能很难想象,但是我们肯特镇上没有光明教堂,自然也没有光明神官。”
这下连祝盒都震惊了,光明教会在乱节王国的权力和影响力有多大他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很难想象一个男爵领上连教会都没有——别的不说,现任托科斯塔男爵是怎么在神官见证下受封的?他又不是高级贵族,需要在王都受封,他继承爵位的地方应该就在自己的领地上啊!
“为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小时候这里还是有着教堂存在的,后来……是哪一年来着?反正教堂就给拆掉了。我本来以为是教堂要搬迁或者是扩张了,但之后就再没见过教堂了。”
罗德里克对旁边的两个人说:“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反正都走到这里了。”
祝盒很爽快地点了头,莉迪雅略显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下了头。
“多谢,多谢!托科斯塔男爵大人一定不会亏待诸位的。我们这就开门,几位还请稍等。”
一个经济状况糟糕到这种程度的男爵,他的优待真的有意义吗……
二十分钟之后,祝盒一行人来到了托科斯塔家族城堡的正下方。
抬头仰望着这座青灰色的石质堡垒,祝盒莫名找回了一种行走在现代的高楼大厦之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