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耸了耸肩,“好吧,各人都有各人的理由,是我多话了。”他一松手,钱袋就掉到了魔法阵上,魔法阵立刻按照成绩单上记录的成绩,扣除了对应的金币。
祝盒旁边的人却有些好奇,因为此前不是没有赞助生入学,这个青年也都不过是照本宣科地念上一段,从来没有如此情真意切地劝告别人再读一年,这家伙的成绩是得有多么惨不忍睹啊?
他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被祝盒严重偏科的成绩给震惊了。
后面的人好奇地问:“怎么?他考了多少分?”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一字一顿地说:“数理,九十六分。”
“我去?”
“真的假的?”
“你在逗我?”
后面几人纷纷发出质疑的声音:“今年这难度,九十六得是前五吧?”
“不是,他数理都九十六了,元素和理论得差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那位这么说啊?”
“元素论和魔法原理,加起来三十九分。”
沉默。
“不是我说,他这两科成绩加起来再颠倒一下也没有数理高啊……”
“这人是把他前十几年的人生都用来学习数理了吗?”
祝盒没太在意身后的议论,毕竟他的成绩是挺奇怪的,要是自己在学生时代遇见这样一个人,免不了也会啧啧称奇。
反正看上去他们也不像是很有恶意的样子。
青年从桌边拿起一份牛皮纸袋,递给祝盒:“这里面是入学许可和其他的一些通知,回去之后按照要求准备相关材料,你的灵魂特征已经转录到入学许可和其他物品上了。入学的时间是本月三十日和三十一日,三十二日会在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开学典礼后就是一年级学生的转职仪式,请务必到场参加。”
祝盒接过纸袋,随手收进背包,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把东西收进了某个空间道具。
接着祝盒就前往西南区,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学生生涯置办物品,买齐了生活用品之后,祝盒从西城门出了城。
嗯……原则上出了城。
学院城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独立自治区域,这里没有国王指定的领主,也没有肆意干涉地方行政的教会。
这些东西,在学院城“内”是不存在的。
但是由于学院城的影响力,学院城周边也聚居了不少居民,这些居民需要机构管辖,而无论城内城外的居民都包含各种信徒,他们也需要地方祷告、礼拜。
于是外城应运而生,这里严格来说不属于学院城范围,也不归首席执政官管辖,这里没有名字,它只是“由自发聚居在学院城外的人组成的聚落”。
这里有着教会,原本也有领主,但因为学院城对于“被包围”这种事情深恶痛绝,最终这片领地被撤裁,这块区域实质上的管理者仍然归于首席执政官。
祝盒来到外城,正是要找教会。
他自然不是要找光明教会自投罗网,他要找的是金币教会。
金币教会可以说是教会界的一朵奇葩,在其他教会动用包括但不限于武装冲突和宗教远征的各种手段去扩张自己的教区的时候,金币教会却从来都以毫无侵略性和扩张欲望的姿态示人。
可能因为金币教会的基本盘是海中的翡海王庭,所以在宗教乱战时期,金币教会并不像其他教会一样或多或少受到创伤,事实上从宗教乱战开始到结束后五十年,金币教会的教区始终都有且只有海中的翡海王庭。
但是随着战争带来的创伤渐渐痊愈,欧什大陆上的主旋律逐渐从争夺变为发展,金币教会迎来了飞速的扩张。
因为发展带来更多流通货币的需要,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不希望自己预定的货币隔上一两年才从翡海王庭的教会送到国都,那他们最好允许金币教会开在自己的地盘上。
于是金币教会遍地开花,以远胜于宗教乱战时期扩张速度最快的光明教会的速度迅速让自己的神像屹立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学院城外自然也有金币教会的教堂。
祝盒先找了个角落换了身衣服——别误会,他不是那种找个墙角就敢把自己脱得精光的变态,他换衣服并不需要主动脱掉已经穿在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只要在背包里选择“穿着”想要穿上的衣服就好了,已经穿在身上的那件会自动进入背包。虽然不明白原理,反正全程没有一刻是裸着的。
就算他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方法换身衣服,也没人能治他个流氓罪什么的。
祝盒从侧门(正门是给神官和信徒走的,像祝盒这样办理“业务”的人只能走侧门,话说侧门比正门还大这一点好像是金币教会的特色不得不尝)进入教堂内部,现在他的脸上戴着一块面具,身穿足够拖地的长袍,黑色兜帽遮住了他一头醒目的黑发。
这样的一副打扮,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显得足够可疑,但是在金币教堂内部及其周边,却十分正常。
因为总有些人需要匿名地存下或取出一些金钱。
这间教堂的唱客(海岸教会神职人员的第二级,主管一地教堂)是一个(条/只?)美丽的女性人鱼,她有着湛蓝色的长发和银白色的尾巴,那及腰的长发垂落在胸前,使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胸前那粉红色的贝壳,那贝壳随着她的呼吸在雪白的山峰上浮动,而脖子上挂着的神官徽记恰好隐匿在双峰之间,引人遐想。
看着长椅上一水的假装闭眼祈祷其实在偷瞄的男性,祝盒不禁有些怀疑金币女士信徒的成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