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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柴勇不解地问道,“师父,你最后问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韩信道,“白家女儿根本没疯,白老汉知道掳人者是谁,他不敢说出来,反而叫女儿故意装疯。”
“这怎么可能?师父你如何看出来的?”
“白芽儿看我二人的目光和白老汉的反常行为。”
柴勇依旧纳闷,“没想明白!”
韩信有些无语地看了眼这个笨徒弟,解释道,“白芽儿第一眼看到我们时确是惊惧,第二眼却带着隐隐的渴求,疯子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她想报仇。”
“其二,白老汉作为受害者,见到官吏上门,第一反应不是喊冤,而是惊吓,很大可能认为我二人是掳人者同党,今日是来探他口风,故而说芽儿疯了,不让她开口说话。”
柴勇道,“那也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怕你,师父你长得俊是俊,冷着脸的时候确实很让人害怕,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韩信道,“即便如此,那妇人说本游徼和善后,白老汉依旧哆嗦不止,也没有任何想伸冤的念头,直到我询问过后,他或许是心中恨意被挑起,或许是演戏,才说了那番狠话。”
“再说了,我再有威严,那些聊天的村民都不怕,这老汉作为受害者,反倒害怕见官。”
“师父言之有理!”
柴勇点了点头,又问,“那老汉既知道歹人是谁,为何要隐忍?”
“因为那人他根本惹不起。”
柴勇道,“那不还有秦律么?”
韩信摇了摇头,“在洪泽乡,秦律治不了他。”
“师父知道那人是谁?”
“大概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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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不告诉游徼实情?为何不为女儿报仇?为何要让那禽兽逍遥法外?”
白家,白芽儿泪流满面,愤怒地质问白老汉。
“报仇?整个洪泽乡都是他二人说了算,如何报仇?”
白老汉满是无奈和心酸,“此事若真捅出去,没等把对方绳之于法,我一家人要先从这世上消失。”
白芽儿的兄长白仲在一旁道,“游徼管一乡治安,他既上门询问,不就是想查出掳走妹妹之人么?”
“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昨夜芽刚逃回来,今日他就登门了,是为了查案吗?那是对方派来探咱口风顺带警告的,你没听见游徼临走前说的那话,那是在警告咱,把嘴闭结实了。”
白仲道,“儿子倒觉得是他看出破绽,怀疑父亲了,这位游徼面带威严,一身正气,儿子觉得,他是真想抓住歹人。”
“即便如此,他一个少年郎,又非本地人,如何斗得过那二人,他等敢如此为非作歹,不就是仗着上头有人?”
白老汉缓和了语气,“斗不过的……咱家只是区区匠籍,此事到此为止吧……”
“父亲可知女儿在那遭受了怎样的虐待?若不是想把那禽兽绳之于法,女儿早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呜呜呜呜……”
白芽儿哭得稀里哗啦。
白老汉安抚地拍着芽儿后背,“为父知你受了苦,且忍忍,日子一长便会忘了。”
白芽儿愤怒地嘶吼,“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你住嘴!”
白老汉捂住白芽儿的嘴,怒声道,“你想把全家人都害死吗?啊?辉子家女儿也逃回来了,她去告官了吗?就你拎不清,若再如此执迷,休怪为父真把你毒哑。”
正说着,院长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人?”
白老汉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白芽儿看到他似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惊叫一声躲进里屋,把门拴得死死的。
那青年拱手一礼,笑道,“在下是卫啬夫府上的,听说贵府丢失的女儿回来了,特来探望!”
听到卫啬夫三个字,白老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