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随着报信的村民赶到倪熊富家,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摆着的盖着一床棉被的尸体。
“熊富啊,你醒醒,别睡了,吃饭了!吃饭了”倪熊富的婆娘满身是血,搞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她男人的。这个女人跪坐在棉被裹着的尸体旁,机械式的摇晃着,嘴里也一直重复着“吃饭了”。
她大概是疯了罢。
倪熊富的儿子木桩子似的站在一边,目光呆滞,精神状况也不见得乐观。至于他那还没嫁出去的女儿老支书没见着她人,也不知情况如何。
想来情况也不可能很乐观吧。
孤儿寡母加个情况不明的女儿,在这闹饥荒的时候失去了依仗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老支书都不忍心想下去了。
哦对了,还要考虑到几人的精神情况。通常认定,精神病人是不具备自主行为能力的,必须要受到监护管理翻译出来就是:这几个精神病人只有被任人支配的份
老支书只是年龄大,或许见识广博,面对这等惨烈的场面顶多也就能稳住心神。至于面色如常、心如止水,有这种表现的话未免太不符合这个职业、身份了。
“好在”倪熊富的女人已经疯了,不然她要是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见到老支书就扑上来跪下、哭着说“您要给我家熊富做主啊!”老支书觉得那时候自己肯定无法再保持冷静了。
老支书定定神,用底气不怎么足的目光快扫了四周一遍,看到围观村民们神态各异:有悲天悯人的、有咬牙切齿的、有惊怒交加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当然,不是说幸灾乐祸者就一定是凶手,那样的话这起凶杀案就是团伙作案了,还是成了规模的那种现场流露出这种神情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也不至于全村人都聚集在了现场,这大清早的,村支书是被人叫醒来的,肯定还要村民不知道这事,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
乡下人一般都起得很早,尊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几千年来劳动人民的作息规律。
然而这不是遭遇了几千年级冰灾了么,几千年的作息规律在同为几千年级的自然灾害面前还是要“低一头”何况大清早起床,先不说外界温度相比被窝里如何如何不友好,即使早起了,又能干什么?这种天气下不存在什么农业劳作,还不如减少活动、降低食量以熬过粮食危机来的实在。
而经验表明:睡觉是所有人类活动中最能缓解饥饿的一种。
如果全村的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现场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的就不只是几个了,怎么着也得是十位数乡下人到底是“淳朴”,也不像那些除了拍戏时演不好其它任何时间、场合演技个个奥斯卡的流量演员们那么能自主控制表情。
村民们有何情绪都在脸上明摆着呢,幸灾乐祸的那几个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吗!
当然,这些人流露出这种表情应该不单单是觉得少了张嘴,自己可以多分点食物或者为身为凶手的自己能圆满完成行动而自豪。还有可能是对倪熊富这人积怨已久:自私的人,一般也不至于太受欢迎。
倪熊富是个自私之名传遍了全村的人,邻里关系自然不会好。事实是,要不是整个富坪村都姓倪、祖上四代都能扯上实在亲戚关系,以他的人品、性格,没人愿意搭理他。
这样的我一个人要是死于意外,村里人估计会觉得邻里关系都和睦了,甚至连带田间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可他是死在自己家里的,而且流了这么多血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这就让大家很难受了啊。
有些人不想让他活着,却也不愿意他以这样的形式死去,因为倪熊富的死引了系列尖锐的问题:比如说凶手是谁?比如说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杀的人?再比如说,谁敢肯定凶手不会对自己动手?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杀人终归要比第一次心理负担轻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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