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一听就明白了李文忠的意思。
但他可不止于能知其文,还能晓其义,这对于自己来说,小菜一碟。
于是说:“先生,这些书中作者所要表达意思,我都懂得。”
何止都懂得,简直如临其境。
原作者的笔力与思想都注入了文章之中,他只要聆听便知。
李文忠立即说:“那好,我考考你!”
“请!”
“《道德经》中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是何意?”
朱雄英看了一眼道德经。
随后脱口而出。
“事物的本质所对应的现象不是唯一的,本质相同的事物,对应的现象可能不是唯一的。与之相反,现象相同的事物,对应的本质也可能不是唯一的。
就似“白马非马“本质决定现象,现象不决定本质。现象中的马,不是真实的马。马的本质是马存在得以存在的内涵,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马的颜色是同一的。”
李文忠大惊。
白马非马的谬论竟然在此时被解开了。
这……这也行!?
《道德经》:“答得好!这小家伙懂得伟人所想,果然是为天才也!老子若是在世,二人必是知音也!”
“《中庸》中有云: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李文忠又说。
这是在劝朱雄英要中庸,就像是朱标一样。
要做个中庸的君子,不要做反中庸小人。
劝他要做个中庸不出格的人。
先生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不要忤逆先生的意思。
朱雄英一听,便明白李文忠的用意,他直接说:
“中庸之本意是为:君子的言行都符合中庸不偏不倚的标准,小人的言行违背了中庸的标准,君子之所以能够达到中庸的标准,是因为他们的言行处处符合中道。小人之所以处处违背中庸的标准,是因为他们无所顾忌和畏惧!”
《中庸》不再轻视:“知音啊,真是知音!小子,我喜欢你!你懂我!我要和你做朋友!”
李文忠却道:“我十分欣赏你父亲的中庸之道!希望你可以继承之!此乃大明之幸也!”
朱雄英话锋一转。
“但是过于中庸,反而是为小人所噬!中庸者,左右逢源,却是怎么也不讨好!
能开创新天的人必不是中庸!远时像是汉时刘邦、近时皇爷爷一样不中庸!想成大事者,必不中庸!而非《中庸》所说的,非中庸便是小人。”
《中庸》十分愤怒,但又无可奈何:“这是曲解!曲解《中庸》之道,但是我竟然无力反驳!他举的例子太好了!”
这算是在打李文忠的脸吗?
关于辩证的论点,与现实之中有了矛盾。
“《论语》中有云: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李文忠没有认输,又说。
他试图用论语来压朱雄英,这一句话所说的父,便是朱标。
现在朱标是中庸的,所以,朱雄英也要跟随父亲的中庸,否则就是不孝。
朱雄英没有再同他解释什么,因为已没有必要了。
他却道:“不辨是非,是为愚孝!昧于事理之孝,如割股医亲!”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李文忠引用的是孟子的话。
而朱雄英也不甘示弱,打败魔法的,也只有魔法。
于是,他引用荀子的话:“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
如果在他人看来,朱雄英的认知真是大逆不道。
这其中的道,是统治者的道。
只要与他们的道相背离的,那就是大逆。
但朱雄英所说的正是古人的书的内容啊。
只不过荀子不在四书之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