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锏门神怒目扫视,就看到宅院门前在追逐的两人,深吸一口气。
咽下一口真气,尔后双唇翁动,发出震耳的音波,巨大的气流吹得张弃二人眼睛都睁不开。
金甲红袍,脖上红绫飘荡,威严门神发出雷公嗓音:“何方宵小在此喧哗,惊扰朝廷命官。”
高阶修士的威压笼住黄季铁,心头一震,立时俯身跪地。
黄季铁眼角一抽,暗叫倒霉,怎么也想不通这里怎么会有铁花流水令。
铁花流水令牌,这是沧骊王朝赐予文臣的护身宝物,只有官从正四品以上才配享铁花流水令。
为何这腌臜之地还会有个朝廷命官?
难道是朝中哪位大臣告老还乡之所?
若是如此,榆林村何来如此繁重兵役?
黄季铁想不通,只能连忙搬出靠山,生怕说迟了被一金锏戳死,“周远山主帅治下兵吏,追捕流民回营,无意冒犯尊驾。”
闻言,左边斧钺门神电目一扫,感受到对方身上与光珠同源的气息,登时勃然大怒。
门神身上散逸出浓重的红锈色雾气,于空中聚成一道法网形状对着黄季铁,心念一动立刻就能将对方束住。
金锏、斧钺齐齐架在黄季铁脖颈,厉声质问:“你一个炼气二层的兵吏,竟然敢朝老爷门前施展术法,有何居心?”
“两位老爷,我是追捕逃役,无意冲撞大人。”
“哼,你说无意就是无意,待老爷审过之后再做定夺。”
两尊门神念动法咒,红锈色法网在空中凝聚成形,每根丝线长满了荆棘长刺,一旦被束住,全身经脉会被扎个对穿,再雄浑的真气也无法运转半分。
见对方咄咄逼人以及半空中的红锈色法网蠢蠢欲动的模样,黄季铁脸上一苦。
右手悄悄按住千里火,咬紧牙关、下定了某个决心。
敌袭、围捕方可动用千里火,否则军规严惩。
毕竟,千里火一出,万军齐聚。
受些军规处罚就受了,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不然被扣个袭杀朝廷命官的帽子、当场格杀,找谁说理去?
打定主意,黄季铁按在千里火上的手不安起来……
此时,门枢转动、宅院大门忽然朝里打开,一位面容清癯、沧桑忧患的布衫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眼神扫过右手按在千里火上的黄季铁,脸上浮现一丝不快,“云金、吴壮,若有人再不安分,视为袭杀本官,就地正法。”
老人的身音不大,刚好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却极具力量。
听到命令,云金、吴壮心领神会,手上又加上了一分力,斧锋与脖颈接触之地渗出一道血水。
黄季铁咽下一口唾液,右手抬离腰间。
老者越过黄季铁,朝法网下一道身影笑道:“张小友,又见面了。”
老人轻拂衣袖,张弃头上的红锈色法网上的荆棘长刺回缩、法网缩成一团重新化为真气法雾,尔后回到铁花流水令牌中。
“杜大人,情非得已,深夜冒昧造访。”
“无妨无妨,进屋一叙。”
精神矍铄老人扶起张弃,握住张弃手掌就往屋内拉去。
跪伏在地的黄季铁再度被无视越过,门枢转动,木门业已合上。
云金、吴壮两位门神相视一眼,闭阖双目,巍峨身形缩小化作两道红锈色流光回到令牌中。
黄季铁在门前跪也不是,走也不是。
痛苦纠结间,铁花流水令传出喝斥:“还不快滚。”
黄季铁如蒙大赦,攥着震贲短棒,忙不迭的朝榆林深处的院子赶去:“王八羔子害老子险些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