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街头飙驴(1 / 1)长安春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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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一笑:“杀了他不好,我留着他还有用,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他开口。你去准备一根绳子,要粗一点,能禁得住他这一百多斤的分量,去院子里找个粗点的树枝,把绳子挂上去,绳子一头绑上鱼钩,记得绑结实一点,把他的鼻子挂在鱼钩上,然后你去拉绳子另一头,一点点往上,挂在他鼻子上的鱼钩就会带着他往上走,如果他鼻子上的肉不结实,拉断了,就换成嘴唇,嘴唇不结实,就换成耳朵,耳朵也不结实,就换锁骨,直到他愿意说为止。”

李治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像是在说折磨人的酷刑。

李响虽然还不说话,但脸色已经惨白,可以想象,他的心里正经受煎熬,痛苦的煎熬,李治讲的太详细了,以致那血淋淋的场面已经在李响的脑袋里自动形成了画面。

李治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我管这招叫不愿者上钩,不愿意说的,就让他上钩。”

说着李治一摆手,北风竟真的往外走,没走到门口,李治还特意交代了一句:“鱼钩别选太尖的,如果一开始就扯断了鼻子嘴唇,这就没意思了,要钝一点的。”

钝刀子割肉那不是更疼?李响一听这话,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几下。

“慢着。”北风刚要开门,被李治叫住了:“我又想到个新法子,不勾他的嘴了,把钩子……”

李治娓娓道来,逐一解说各种酷刑,什么“凤凰晒翅”、“驴狗拔撅”、“仙人仙果”、“玉女登梯”,这些招都是衙门里审犯人用的酷刑,系统的记载于后世武周朝酷吏来君臣的“来式八法”,贞观朝还没被系统的整理出来,但来俊臣的酷刑恐怕也不是凭空捏造,而应该历代人民智慧的结晶,来俊臣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搜集整理汇聚成书,用来俊臣冠名,无非就是希图来俊臣的鼎鼎大名,算是标题党。

“别说了,我招,我招。”李响终于在强大的心里攻势面前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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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坊,李治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此时的李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任何人从任何角度看,此时的他都是李响,就是那个在李道宗府上跟李十一传递消息的李响。

安邑坊位于东市南面。

虽然长安城在营建时严格遵循市坊分离的原则,即居民区和商业区分开。但随着隋唐暖期造成的长期连续的农业丰收、大唐对河西走廊和西域的有效控制,从初唐开始国力进入持续的上升期,形成了社会持续繁荣的局面,长安逐渐成为中古时代的世界之都,东西两市的商业区逐渐不能满足工商业快速发展的需要。

所以从贞观末年开始,东西两市商业区都呈现出向外扩张的趋势,主要就是向东西两市附近的坊扩张,按现在的话说就是CBD逐步向四周扩散。

比较典型的包括,从东市到长安东边的春明门,即道政坊和常乐坊,这两个坊一度几乎比东市还要繁华。

另一处典型代表就是西市到长安西边的金光门,群贤坊、怀德坊一带,繁华程度也不亚于西市,这些坊的繁荣,一面得益于距离东西二市较近,另一方面因为他们守在东西两市人员和物流进出城的通道上,天时地利加在一处,想不繁荣都不行,有时候老天爷让你赚钱,你想不赚都难。

安邑坊北面紧邻东市,虽然不如春明门旁的道政坊和常乐坊繁华,但在长安也算是一等的繁荣之坊了。

李治感慨,对方选在这么个地方接头,真的是好算计。

这里人来人往极多,接头的人混迹在百姓人群中,极难被发现,而且就算被人盯上,接头的人可以凭借繁华的街巷和错落的街铺,迅速向各个方向逃走,尤其向北一旦逃入东市,那就更难被追踪。

李治走过西面坊门附近一处小十字街口,走进一家敞开了院门的小院,这小院不是民居,而是一家赁驴铺子。

马是战略物资,而且养马的成本较高,所以长安百姓出行代步,更多的是“赁驴”,东市二百二十行里,就有赁驴这一行,大概相当于现在租车行业吧。

根据日本遣唐使的记载,唐代赁驴的价格是五十文一天,如果按照新旧唐书和资治通鉴的记载,贞观初“米斗三钱”,五十文钱能买十多斗米了,可见唐代的租车价格是不低的。

李治走进赁驴铺子,一个矮胖子迎了出来,这人身穿桂布短褐,一看样子就是个伙计。

“我要买五匹马。”李治尽量模仿李响的声音,说出接头暗号。

赁驴铺子里都是驴,一匹马都没有,进来买马,就相当于进了连通营业厅跟人家营业员说“给我办张移动卡”,或者是进某当劳跟人家说“来个某德基”,除了精神病患者和自家接头的人,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矮胖子认出了李响,小声说:“跟我进来。”

李治跟着矮胖子进了一间小屋,刚一进屋,李治就递过一张字条,“府上应该出事了,这是刚传出来的。”

“出什么事了?”矮胖子一边接过字条一边问,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这纸上的味道他的鼻子一时还不适应。

“晋王突然到府上看公主,好像看出了什么,结果当场看到公主跑了。”李治说。

矮胖子的字条看到一半,脸色陡然一变,仔细端详李治,李治心里有些紧张,但仍维持着镇定,迎着对方的目光看回去,他知道,这时候如果有一点的怯懦,立马就会被看出破绽。

对视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矮胖子的袖中突然甩出一把障刀,直指李治:“你不是李响。”

李治一愣,刚要辩解,矮胖子又开口了:“真正的李响只负责传字条,根本就不会口头汇报情况。”

“这件事太重要了……”李治试图解释。

矮胖子皱眉盯着李治的眼睛,手中的障刀距离李治的脖子越来越近,李治的呼吸明显有了变化,胸口起伏的频率比刚才快了不少。

突然,矮胖子眉头一皱,身子微微下蹲,手中的刀几乎掉落,另一支手捂着胸口。

李治嘴角微微出现了一道弧线。

矮胖子猛的转头看着桌上的字条:“香味,妈的,这纸上的味道,有毒。”

矮胖子知道大事不妙,也顾不上李治了,赶紧转身推门往外跑。

李治赶紧也追了出去。

不过那矮胖子也真是机智,并没有徒步跑,而是冲出去第一时间骑上了一头驴,刀尖一扎驴屁股,那驴发出一声长嘶,四蹄奋起,狂奔而出。

李治有样学样,冲到驴厩旁,解开拴驴的绳子,这时一个伙计上前拦阻:“哎,你干什么?没看这是什么地方。”

李治哪有功夫跟他废话,一脚踹过去,将那伙计踹了个四仰八叉。

一抬腿跨上驴,心里暗骂一句娘希匹,这驴没套鞍,一屁股坐下去硌得蛋疼屁股疼。

李治也顾不得太多了,狠狠一拍驴屁股,打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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