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钱守礼同志是警察吗?在监狱工作的警察?”一旁的王梓淳插嘴问道,这可跟钱进说的不太一样啊。
“就他?他那个德行还能做警察吗?他是去蹲监狱了。两天前刚刚被带走的,还有他那个妹夫,俩人都蹲监狱去了。”
“啊?还有这事儿?这是怎么个情况您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赵志这个时候把采访用的记事本都掏了出来,一幅随时要记录的样子。
老同志见到赵志这个做派,更加的不疑有他了。随后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前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还是钱进奶奶留下来的那处房子,老人家活着的时候,钱守礼一家四口也住在这里,六口人两间房,本来住的就非常紧张。现在老人家走了,本想着宽松宽松的钱守礼,没想到自己那个妹妹却是又找上了门来。
虽然按照当前社会上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孩子出嫁后是不能再继承娘家的财产的,但这毕竟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钱香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如果非要父母的财产的话,这在法律上起码是允许的。
于是两家人经过长时间的争吵以后,钱香让钱守礼给她一间房子的钱。理由也很刁钻,说是这个房子是他和大哥共有的,理应一人一间。现如今大哥不在了,但大哥的儿子钱进在啊!
他要么把钱进接回来单独住这一件房子,要么就拿出一间房子的钱来,交给她保管。将来钱进要结婚的时候,她在把这个钱交给钱进。
钱守礼当然不同意这个办法,凭什么让你保管呢?我是他的小叔,这是我们老钱家内部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插手。
这样的车轱辘话吵来吵去的,在前天终于是动了手。钱进和钱香的丈夫爆发了武力冲突,两个人都挂了彩。院里的人报警后,警察以打架斗殴的罪名,把这两个人都给抓了起来,现在都在看守所蹲着呢。
听完了这位老同志的描述,赵志和王梓淳都觉得,这个事情没准还真的跟钱进说的一样,这个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的小叔也好,小姑也罢,无非是拿他当枪使唤。
两个人嘴上说着为他好,可谁又真的管过他呢?
赵志看自己的好朋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接过了话题继续问道:“那老同志,钱进经常回来吗?或者说,他小叔小姑的去不去看他呢?我们知道钱进现在是住校,所以想了解的详细一些。”
“钱进那孩子是个好孩子,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了。你问他回不回来啊?他回来干嘛?回来挨揍吗?
自从他爹钱守昌去世以后,这孩子被送回这个院子里,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要不是钱李氏护着他,早就被他叔给卖啦。”
“卖啦?他还想买卖人口不成?”王梓淳一听就火了,打孩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卖孩子这一出呢?
“怎么不成?就大前年,他还跟我们院里的一大爷商量过呢,想把钱进过继给一大爷当儿子。要不是一大爷年纪大了,怕指望不上这个钱进,估计这个事情就成了。
当初钱守礼那小子都跟一大爷谈好价钱了,只有一大爷给他叁佰块钱,他就让钱进过继到一大爷家里。你们说,这不是卖孩子是什么?”
听到这里,王梓淳和赵志都知道为啥钱进会有那个想法了,原来他的这个小叔,还真的是有前科呀。大前年钱进才多大,也就只有十岁吧。十岁的孩子被人卖,这心理能没有阴影吗。
赵志装模作样的在本子上记了几笔,随后再次问道:“钱进您肯定见过吧,这个孩子平时在家的时候怎么样?”
“那当然见过了,不瞒您说,我也是个老师,只不过现在退休了。钱进上小学还是我帮着办的呢。这孩子平时不爱说话,在这个院子里也不跟别的孩子玩儿,每天就是坐个小板凳在那儿看书。就我家的书,他基本上都看过了。”
“呦,您还是为退休教师啊,失敬失敬。您贵姓?”
“呵呵,免贵,姓闫。”
“您好啊,闫老师。钱进在这个院里生活了三四年的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儿?比如跟别的小孩子打架呀什么的。”
“他?没有过吧。可不是我背后说孩子的坏话,他这个孩子有点儿呆呆傻傻的,虽然学习成绩挺好,但是基本上部怎么跟别的孩子玩儿,受欺负了就是闷着,连个屁都不放。院里的人啊,都说他是读书读傻了,典型的书呆子。”
这个评价,倒是跟王梓淳之前了解到的情况相符。虽然向阳中学的老师们说的委婉一些,但也是说钱进之前性格比较沉闷,不喜欢说话什么的。
随后,赵志和王梓淳又让这位闫老师,领着他们去钱进的家里看了看。还跟他的婶子说了几句话。在听说了这两位是记者,而且是因为钱进来的以后,就一个劲儿的拜托这两位帮着想想办法,早点把钱守礼给弄出来。
对于问到的钱进的问题,这位婶子虽然极力的掩饰,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不耐烦和厌恶。似乎她的丈夫进了看守所,都是这个孩子的责任一样。
两个小时后,赵志和王梓淳就坐到了一家小酒馆儿里了。两个人要了点酒和下酒菜,边喝边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