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欧敏的刀伤，其他那些看花柳病的也基本都拿好了药，这第一天的学徒生涯，才终于算是正式开始。

----而此时，时间也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接下来的半天里没有不断有病人上门，不过都是找陈五爷的，林辰本就有优待，便被允许在一旁围观伺候，半天下来，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虽然这些技法本身以后注定是用不上的，可用来装逼立人设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直到掌灯时分，陈五爷才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医馆中的众人回了陈五爷的宅子，其他学徒都是跟下人同吃同住，唯独林辰仍然是被陈五爷拉着上了自家的饭桌。

相比起前一天，这次的菜肴算不上丰盛，可也有蔬肉果品，比起一般人家，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按照林辰的嘱咐，陈五爷在服药期间不能饮酒，他倒是也真听了进去，愣是让陈庆把已经烫好的酒给拿了下去。

见此情形，林辰连忙又夸赞几句巩固效果。

毕竟，能治好、或者是改善陈五爷的肝病，对自己医术圣手的人设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跨越式的进步。

饭吃得差不多了，林辰便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几页纸张递给陈五爷，上面写的正是青霉素的制法。

陈五爷接过一看，皱着眉头问道：

“小林子，你真舍得？”

林辰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回答道：

“五爷，此事我已考虑清楚了。”

“这药方留在我手里未必能有多大建树，但若是能借您老之手发扬光大，则可救下更多深受病痛之苦的病人。”

“另外，我也并非没有私心。”

“若是敝帚自珍，我靠着这药方也许能富甲一方，可说到底，最多也就是像您一样当个富贵医师罢了。”

“但若此药能名扬天下，那我这制药者岂不是也能名扬天下？”

“比起几两碎银，我还是更想去图一世流芳啊。”

“好一个一世流芳！”

陈五爷猛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把手，大笑着说道：

“你个小林子啊，到底还是少年郎的心气！”

“然则，若没有这等少年心气，我也不敢把我的衣钵交于你！”

“医者不能只为己牟利，却也不能不顾己身。无论是图名、图利，只要取之有道，便是正道。”

“你这个年纪，手里又有此良药，要是没点兼济天下的野心，我还真就对你不放心了！”

林辰嘿嘿一笑，回答道：

“医者以利济存心，则学业必能日造乎高明，我也是作常人思想罢了。”

“这般年纪有这等思想，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那这药方我便替你保管，此后试制，还要你从旁指导。”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不需拘束！”

陈五爷正色收起药方，向林辰虚虚一拜。

“那是自然。”

林辰坦然受下了这一拜。

他知道自己不能躲，因为这一拜，拜的并不是他。

而是他背后那个璀璨无比的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