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意觉得自己这次确实轻敌了一回。让正清离开自己视线就是疏忽，更何况前一晚出现的那只水晶蟾已经是一种警告，他却忽视了。

那只小小的水晶蟾还未真正成型，他才当作是种偶然。甚至让他回想起年少时的一些经历。他想去碰那只水晶蟾，却被它的叫声提醒自己过去的失误。自己并不适合养这种异灵。即便他已经收藏不少品种，还有些甚至是更为凶猛残忍的异灵。但他始终没有再养一只水晶蟾。

若说它稀有，的确是不好寻找。但若是掌握了它的生存习性，又懂一些捕捉手段。要弄到一只也不是难事。萧无意完全有能力去做，那是他有天生的异能。普通人或许机缘巧合之下也可能捉到，但绝对无法饲养。这也就是为什么异灵唯有灵能师才能拥有，普通人却无人接触。

杏儿所养的那只水晶蟾，来源有些可疑。萧无意第一眼便怀疑了。但他也知道杏儿为了努力让自己接受她而一直努力着。所以，她会想办法弄一只来也有可能。

他曾询问过邢老爹，近日杏儿的动向。知道她只是爱逛逛街，其他并无与陌生人接触的机会。于是，这便是萧无意一早就要拖着正清陪他逛街的原因。

卖水晶蟾给杏儿的必定是伏霞镇上的人。

原以为天气晴朗，又人声鼎沸的热闹大街之上，那卖水晶蟾的商贩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普通人。再大胆，也不会在闹市中公开贩卖这些异灵。总是要乔装打扮，掩饰一番。但当那个商贩真正出现在萧无意面前，如此落落大方，还真让萧无意吃了一惊。

“你便是卖水晶蟾给杏儿的人吧。”

“你都肯定了，又何必多问。”

那人的确一副小商贩的模样，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穿着。扔在人堆里也懒得让人多看一眼。他就是靠这样的装扮混迹在市集之中，毫不起眼。

萧无意见到自己要找之人，心里的确暗责自己疏忽了。

“你是无幽盟的人？”

“无幽盟？”那人笑着，摇摇头。

“那你是被胁迫做事的？”

那人依旧摇头，笑得更大声。

“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想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我。”

那人口气不小。不知是他无知者无畏，还是对萧无意厌恶。那人的脸上是笑，眼里却是冷冽。

“未被人胁迫，却要做这样的害人之事？”

萧无意不觉得有人可以无理由去害人。并且，借着两人对话之际，他已经觉察到整条大街安静异常。那些身边的路人，买卖商品的小贩，各种商铺。凡是站在街面上的人，都变作了虚无模糊的影子，逐渐淡化。

又或者说是，他们两人已经被浓雾包裹。

萧无意十分清楚自己是被海市蜃楼所笼罩。那不是这个小商贩所卖的小小水晶蟾能施展的灵术。

“你有主人吗？”

这句话刚问出口。那人脸色一变，刚才的笑全然收起，露出了厉色。

“我原本有个主人，但嫌弃我长得丑就被抛弃了。让我自生自灭。”那人边说，边又和颜悦色起来，“幸好，还是有人愿意收留我。也并不把我认作他的饲物。”

“那人待你还好吧。”

“这许多年，我一直努力修行，就是为了让当年丢弃我的那个灵能师看看，当初不要我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就为了这个，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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