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这是...家？”

路明非扫过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面前电脑上。

“22分23秒”

游戏刚好结束，老唐的头像也跳了起来，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长得很欠的熊猫。

“兄弟你虫族玩的不错，下次再切！你就差在微操上，战术意识还是很好的。”

老唐得意洋洋的模样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之中，这个时候老唐还没有见过他，但他却见过了老唐。

“好呀。”

路明非纯当没有听出老唐“指点后辈”的意思，应了下来。

熊猫头像暗了下去，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对着灰色的好友栏发呆，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我这是回来了？”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路明非伸出细长的手指放在眼前，旋转观摩着。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路明非脑海之中的记忆穿插，最后变成了极为复杂混乱的场景，地球与浩然天下，到底什么真，什么是假？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是师兄或是陆沉为自己设计的一场问心局吗？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明泽要的新一期的《小说绘》，买完了赶紧回来，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还有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没过来的信！还玩游戏？自己的事情一点不上心，要没人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吗？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炸雷般响起。

与之前恨不得躲得婶婶越远越好，这一次的路明非嘴角带笑，像往常一样，一叠声地答应下来，然后拿着口袋走出了家门。

临在出门之前，路明非突然停下来脚步，扭头对正坐在沙发上看爱情苦情剧的婶婶摆摆手：“好久不见，婶婶。”

说完这句话，路明非身心豁达了许多，吐出一口浊气，迈出了家门。

“什么神经病？”

坐在沙发上酝酿眼泪许久的婶婶被路明非这么一打搅，到眼眶的泪水又憋了回去，只能狠狠地干擦了擦眼角，暗骂一声。

......

是春天。

路明非一步迈出楼道，突然感觉到春风扑面。

路明非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单元门口，望着小区里尚且不错的绿化。

“齐先生，我好像突然又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重回地球的开心猛地被冲散了许多，路明非嘴角带着笑，眼眶却突然红了。

驻足了些许时间，路明非收拢情绪，甩甩脑袋打算继续出发，但此时恰巧一片翠绿的嫩叶从路边的树上飘落，不偏不倚，落在了路明非的头顶，仿佛是有一只手掌轻轻拂过。

路明非摊开双手，嫩叶飘落，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先生。”

路明非口中喃喃自语，神情没有变化，但脚步却坚定了许多。

......

第一站先去的是大爷的报摊。